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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年氏的眼淚便止不住了,順著消瘦了不少的臉頰滾滾向下,她猛地扔掉剪刀,撲到榻上抱著小小的見安哭了起來,一面哭一面淒聲喊著:「見安!額孃的見安!是額孃的錯,是額娘聽了那賤人的主意!是額娘耽誤了你!見安啊!額孃的見安!」
韻姐兒聽得心裡發慌,又擔心董鄂氏被驚醒,忙命丫頭:「把三阿哥給嫂嫂備的安神湯煮一碗來餵下去,把門窗關好,萬萬不要讓聲音透進去。」
又瞪了一眼站在院子裡手足無措的下人們,壓抑著怒意喝道:「都是廢物嗎?還不快去傳話給王爺和福晉!側福晉身邊的人呢?就都拿側福晉沒辦法嗎?」
年氏身邊的小丫頭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已是手足無措哭的不像樣子,顫著聲音道:「英嬤嬤都被側福晉推倒了,奴婢們實在不敢上手啊!」
韻姐兒聽了心道不好:府里人都知道,英嬤嬤是年側福晉的陪嫁嬤嬤,又是她自幼乳母,素來在年側福晉面前很有臉的,這一回王爺發落側福晉身邊的下人,英嬤嬤也是年側福晉全力留下的,她都不管用,這些蝦兵蟹將更不管用了。
一時又恨自己是小輩,萬不可對年氏不敬,只能在廊下急的走來走去,聽著年氏哭喊聲越來越大,最重狠狠一跺腳,抬步就要進去,已是下定了決心:即便拼著不敬的罪名,也不能讓嫂嫂受了驚,免得耽誤了孩子。
院裡的下人也正忐忑著,忽地聽見太監的通傳聲,雍親王和嫡福晉到了,便如得了救星一般,眼神紛紛望了過去。
韻姐兒也大鬆了口氣,忙對二人請了跪安,又急急道:「王爺,福晉,快請勸勸側福晉吧!表嫂如今受不得驚嚇啊!」
雍親王臉色陰沉的嚇人,一言未發,甩袖入內。
敏儀駐足在廊下,下人們也不敢進去,只能聽到內間雍親王冷聲喝了年氏兩句,然後年氏的哭喊聲漸弱,可見雍親王拿捏年氏的七寸還是很準的。
然後又是一陣的兵荒馬亂,眾人進去時便只見年氏淒悽慘慘地伏在榻上,緊緊抓著見安的小手,一張芙蓉面上還帶著已經乾涸的淚痕。
敏儀一見她,心裡先是一驚——若說年氏從前是身姿纖弱裊娜,腰肢纖細身段風流的話,如今的年氏就是整個人都瘦的脫了形,原本合身的衣裳寬大了許多,顴骨突起,丹唇失色,一雙眼更是腫的厲害,再不復從前的絕世風姿。
真就成了一顆小苗苗,只怕風一吹,就要倒了的。
也不知雍親王對她說了什麼,反正年氏是順從地讓侍從把她架起來拉走了。
說是順從也不盡然,只見她一雙美目空空毫無情緒,面上只有幾分悲苦之色,如一隻牽線木偶一般。
雍親王又掃了榻上的見安一眼,只淡淡吩咐了僕從一聲:「仔細照顧著。」
便轉身甩袖而去了。
縱然有年氏日日佛前祈福,見安這條小小的生命也沒留住。
雍親王府的四格格,永遠留在了這個落英繽紛的初夏。
雍親王府發喪,辦的很是低調,畢竟見安幼而早夭,也不光彩。
年家夫人幾次三番想要探望年氏,然而年氏如今正被禁足在暗香疏影閣吃齋唸佛為見安祈福,年夫人不得門而入,便再三哀求敏儀。
敏儀實在無奈,便道:「年妹妹閉院祈福,一是爺的意思,二也是她自己的意願。我這為人妻的,不能違背忤逆夫君,又是做姐姐的,不能強逼年妹妹,也是無奈。年夫人實在相見年妹妹,不如求求王爺吧。」
說著,她端莊的面容透出恰到好處的幾分無奈與感慨來,「年妹妹這回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不說那些被連累了的侍從下人,見安救治不及時,我們府裡的弘時媳婦也被連累,如今帶著肚子躺床上養病呢。」
年夫人聽了,又羞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