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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儀聽著,心忽地一沉,仔細打量皇帝神色,又覺得不該,只道是自己多心了。
她笑道:「是了,若是從前自然該這樣的。只是如今弘時弘皓兩個都要出宮了,他們媳婦我也不好用。暉兒媳婦,她屋裡那麼多孩子,我也不忍讓她多勞累。」
皇帝本欲直接順著敏儀的話說下去,諸如媳婦為婆母解憂是本分一類的,忽地又是心念一動,狀似隨意看了一眼敏儀的神色,見她也不過尋常說話的樣子,便也笑道:「是,她一個毓慶宮便自顧不暇了,再替你掌管內廷,她小人家,怕經受不來。」
敏儀只覺心中愈冷,右手的指尖捏著袖角的滾邊捏的極用力,面上卻還得笑著打趣道:「咱們也是疼兒媳婦的人家,萬不可如此行事,累壞了媳婦的身子。那都是小門小戶裡的骯髒算計。」
這話說得意有所指,只是她笑的仍然那般溫婉柔順,無可挑剔。
皇帝聽著倒沒覺出什麼,只笑著應了一身,夫妻二人默契地說起了旁的話題。
第二日和宋知歡說起這事的時候,敏儀面色倒是極平常的,只是口吻分外的冷淡。
宋知歡一開始倒覺著平常,只是後來猛地反應過來:哪家的長媳不是帶著孩子打理家事的?哪家的媳婦和孃家敢抱怨?抱怨了人家還要說你不識好歹的!
婆婆樂意放權,可是天大的好事,哪裡有媳婦會不樂意。
累垮了身體?無稽之談。
她猛地抬頭看向敏儀,卻見敏儀一直面帶笑容地看著她,見她抬頭,笑容極淺的點了點頭,目中彷彿帶著許多的情緒,又彷彿什麼都沒有。
宋知歡閉了閉眼,忽覺心痛,「他、他這是——」
「是。」敏儀輕輕嘆了一聲,搖了搖頭,「不說這個糟心事了,也快出孝了,你不是總唸叨著要看看宮裡的歌舞美女嗎?」
宋知歡白她一眼,「早著呢好嗎?」
二人默契地避開了方才那個話題。
「前兒我孃家遞信來,年羹堯要佔地建莊子,在小湯山那邊。恰我一個遠方表親在小湯山有個小莊子,被他盯上了,倒也說是出價來買,只是我聽那口氣,怕是賤價買良田了。」敏儀道。
宋知歡聽了先時一怔,然後擰眉道:「年羹堯已囂張到了如此地步,連紅帶子的地都敢佔了嗎?」
敏儀聽了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閒散宗室沒那麼有臉,落魄了,稱著覺羅氏,其實遠不如朝中新貴腰板子直。依我看,年羹堯也是算住了他家和我額娘還算親近,這是試探我呢,一來不是我家的人,不遠不近的,不至於太得罪了中宮,而來也能試探出我的脾氣態度了。」
說著,她面帶感慨:「朝堂上的人啊,沒一個是簡單的。」
「你怎麼做的?」宋知歡挑眉問道。
敏儀輕笑著道:「我還能怎麼做?把他妹妹叫來我這體順堂,說了這件事兒,對著鳳座站了兩刻鐘就受不住了,暈倒在嬤嬤懷裡,被抬著回去的。當天就有承乾宮的訊息遞了出去,依著年氏的性子,我覺得大概是抱怨、遷怒。我怕摸不準,第二日又召年羹堯夫人入宮,這就軟了,口吻多謙卑的說自己人,那頭的銀子也被補足了。我做主,讓這邊給免了個零頭,也算好買好賣。那一塊地在小湯山行宮附近,他們再握在手裡也保不住,不如現在甩出去,我想著,還能在咱們萬歲爺前頭買個好兒。」
這話犀利,宋知歡忍不住地笑,也道:「年羹堯確實是……說他蠢,又聰明精明的,說他慧,可這、也罷,他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咱們豈不是看在眼裡?」
敏儀輕哼一聲,「那些是皇帝的事兒,我不管。左右他敢鬧到我這邊,我就敢召她妹妹來站著,再不管用,召他老子娘媳婦來。知歡你也是,年氏你指揮不了,你一個貴妃,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