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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歡沉默一瞬,輕輕一嘆,「也罷。」
雍親王道:「送皇瑪嬤靈柩入陵,汗阿瑪身體虛弱病不能行,囑我前往。福晉和暉兒媳婦亦要跟隨,知歡,王府內諸多事宜你要多費心。」
宋知歡聽著一陣惡寒,心中吐槽:別給自己貼金了,送太后靈柩,那個皇子能免?還康熙囑你!
雖然如此,卻也含笑應了,「是,妾身明白,」
轉年剛出正月裡,王府添丁。
依董鄂氏的身子,能將孩子帶到這麼大已是極為艱難,宋知歡去探望時,見她瘦的一把骨頭似的,肚子卻高高隆起,臉頰消瘦,皮包骨頭。
弘時已是形銷骨立,瘦的只剩一副骨頭架子,原本溫柔清澈的眼眸也染上濃濃的哀愁悲意。
這個孩子帶走了董鄂氏太多的生機,弘時自己便於醫道分外精通,怎會不知,董鄂氏沒幾日時間了。
董鄂氏瘦了許多,但眼睛仍然如剛入府時一般,水潤潤的,如星如月。她的性子敏感,天性多疑多思,並不算很討人喜歡。但臨到人要去了的時候,總會有人為她哭上一場。
韻姐兒照顧了董鄂氏這半年多,人也瘦了一圈兒,不似從前身姿豐腴體態健康的模樣。
董鄂氏看向她,輕輕眨了眨眼,有些不甘,又似是嘆息地道:「我多不甘心啊,以後我的夫君和孩子就都是你的了。但我相信你是個善良的人,這八個月不到的日子裡,無論我怎樣的為難你,你都笑著承受了。我知道,你不是為了我,只是為了你表哥,為了我的孩子。」
韻姐兒抿著唇,垂著頭一言不發。
董鄂氏卻自嘲一笑,道:「我自小就心氣極高,自認才情容貌都是姊妹中一等一的,自然看不上她們。嫡母不喜我,我知道,可我就喜歡她嗎?偽善,我得著她的憐憫?如今我去世了,應該也沒幾個人會為我傷心,哭上一場吧。笑吧,都笑吧!我的孩子,他不會記得我,在他心裡,只會有你,李韻一個母親。」
韻姐兒被她說的心酸,忙道:「你是生母,用命把他換來的,他會記得了。即便他不記得,我會讓他記得。」
董鄂氏直起脖子抬起眼看她,眼中迸發出光來:「你發誓!」
「我發誓。」韻姐兒心知落入了董鄂氏的圈套中,卻也心甘情願,「若我不教導他記得生母,教我晚年悽慘,來世不得為人。」
董鄂氏這才輕輕挑了挑嘴角,虛弱地笑了一下。
剛才爆發的那一下彷彿耗費了她太多的氣力,她枕著枕頭閉目急促喘息了許久,直到弘時過來扶著她為她順氣了,她方才再次看向韻姐兒,眸光堅定:「我要你發誓,這個孩子,日後會是你唯一子嗣。」
華姝心一冷,看向董鄂氏,目中滿是冷冽。
須知如今這個年代,一個孩子會遭遇到的危險太多了,若是真應了董鄂氏的話,那如果日後他出了什麼以外,韻姐兒後半生便是悽慘無依。
這誓言,是覺了韻姐兒所有的後路,逼她不得不將這孩子視為唯一希望。
董鄂氏這些日子以來對韻姐兒為難她看在眼裡,韻姐兒的妥帖她卻也看在眼裡。她雖知道,董鄂氏對著韻姐兒會有難忍的厭惡,卻也忍不住偏心韻姐兒。
骨肉親緣,莫過於此。對華姝而言,陪她度過女兒出閣、疾病纏身的時光的,是韻姐兒;為她的身體萬分擔憂操心不盡的,也是韻姐兒。
韻姐兒稍稍愣了一下,然後淺笑一下,應了。
這笑容不似平日裡的明媚如春光,卻很是溫柔和煦,使董鄂氏也稍稍有些愣怔。
韻姐兒卻繼續笑道:「我應下了,這本也是我的打算。人心都是偏的,我不敢保證,日後若我有了親子還會以他為重,故而,我一開始便不打算再誕育子嗣。他是弘時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