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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隨意閒談著,時光悄悄地走著,不曾為任何一個人留下步伐,卻也眷戀了每一個熱愛且珍惜時光的人。
敏儀眼角眉梢微微的細紋映著時間的留去,她的面容在陽光下顯得那麼溫柔。
敏儀所料不錯,或者說她出手向來例無虛發。果然那日恆親王府的宴,年氏打扮的清婉柔潤歡歡喜喜地去了,半日後回來,兩眼淚汪汪,彷彿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聽說回了院子撲在床上一直哭。
直哭到雍親王他老人家回府,把鐵石心腸哭的化成了繞指柔腸,輕哄一通後又是柔情依依。
敏儀聽了回報,一揮手命人退了,隨口和宋知歡道:「你看,我說的不錯吧。若真放在心坎兒上,不說來找我麻煩,就這人就不可能把事兒給我回回來。往他老人家心坎兒裡的人院裡插釘子,我是不要命了嗎?」
宋知歡含笑斟著茶,將淨白瓷小盞子推給她一隻,「嘗嘗。」
敏儀輕輕抿了一口,她此時心情正好,眉目舒展,品了便笑道:「果然極好。」
「我看好的只怕不是我的茶,是某人的心情。」宋知歡瞥了她一眼,幽幽感嘆道:「恨不遇伯樂知音,心意難平啊!」
敏儀白了她一眼:「不遇知音我也喝了你多少年的茶了。」
雍親王府中的閒雜事暫且不論,且說這一年裡,外嫁女倒是喜事頗多,先是和玉,盛夏裡,穩穩噹噹誕下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嬰。
和玉成婚兩年一朝結果,一躍成為婆母的心頭好,華姝乾脆帶著滿腔熱情投進了納喇府裡,專心照料女兒,連懟年氏都無法勾引她回來。
敏儀對此也不過笑笑,順了她的心意了。
可憐了韻姐兒,也不好被帶著去表姐家裡住,便被留在了府裡,如今被安排在修婉的淨提齋小住,她和修婉玩得來,二人住著倒也合適。
然後是翼遙,和玉的小娃娃剛滿月,她就報出喜訊來,一個多月的身孕,如今正老老實實地蹲在家裡安胎。
宋知歡可沒有華姝那滿腔的母愛,不過時不時去她家裡瞧瞧,敏儀是定然要跟著的。
轉眼入了秋,天氣涼了下來,雍親王府一行人從圓明園打道回京,王府的院落雖空了許久,卻有人留守打掃,也是窗明幾淨紗幔鮮亮,回來了就能入住。
但從圓明園帶回來的諸多東西還要仔細安置,宋知歡隨意在暖閣的炕上倚著,炕桌上已擺上了新近京中時興的話本子,有一套她秋日裡愛用的紅釉茶具,一個小茶吊子滾著陳年普洱,緩緩流露出陣陣茶香來。
宋知歡抬手斟了杯茶晾著,美滋滋地翻著話本子,一邊吹著茶水:「誰預備的?賞!」
底下嘰嘰咕咕半晌,有一個身形纖細、面容清秀的小丫頭被推了出來,小丫頭脆著嗓子磕頭請安,宋知歡仔細看著她,見她穿著水碧衫子,烏油油的大辮子垂在腦後,鬢邊一朵粉色絹花,煙眉杏目、溫婉柔順。
宋知歡笑了:「是你啊,豆蔻,我說你師傅怎麼捨得把你留在府裡,原來是為了讓你看家。柔成,揀兩匹好料子給她,這丫頭穿水碧的好看,再拿一包金銀錁子給她。」
柔成道:「這丫頭年紀還小,做事不穩重,哪裡當得起這樣重的賞?還是算了吧,主子隨意給她兩朵花兒算個激勵便是了。」
「好啊你,原是看不上我的料子,要旁的呢。」宋知歡故意扭曲了柔成的意思,努努嘴,道:「白芷,你去,把我新得的那一匣子花兒拿來,留在府裡的幾個,給她們分了!一人兩支正好。」
白芷笑吟吟答應了一句,悄聲退下了。柔成哭笑不得,道:「這奴婢日後可真不敢說話了,隨口一句讓您想的什麼似的。」
宋知歡嗔了她一眼,喚那豆蔻,「好了,我給你的,你師傅不敢不讓你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