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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翼遙聽得懵懵懂懂,下意識鼓起了小腮幫子,認真思考著。
忽然,她好像想通了什麼似的,小手握拳往空中揮了一下,道:「遙兒明白了!春杏是壞人!她在挑撥遙兒和額孃的關係!阿孃你放心吧!遙兒不會上當的!」
宋知歡輕挑眉梢,「哦?遙兒幾時都知道『挑撥關係』了?」
翼遙鬱悶地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手指頭碰了碰阿孃,道:「阿孃!遙兒已經四歲多了!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娃娃了!」
「哦,原來遙兒都四歲多啦。」宋知歡笑了,說著,又眯了眯眼,嚴肅了起來,「那,遙兒就要有個姐姐的樣子,知道嗎?不可欺負弟弟,弟弟是弟弟,是要在以後保護遙兒的,不是給遙兒你玩的!把你那想捏弟弟臉的小手指頭給我收回來!小孩子的臉是不可以捏的,知道嗎?你要是想要有個亂流口水的弟弟,你就儘管捏弟弟臉吧!」
翼遙一下愣住了,瞪大了眼睛:天吶!要是有個亂流口水的弟弟,我愛新覺羅·翼遙在小姐妹們裡就再也抬不起頭啦!
最好面子的小格格捂住了自己的臉蛋,下定決心要保護弟弟嫩生生的小臉,她絕對不想擁有一個口水亂流的弟弟。
一面下定了決心,翼遙就再也忍不住睏意了,打了個小哈欠就慢慢睡了過去。
宋知歡卻躺不住了,等女兒呼吸變得綿長悠遠,宋知歡悄悄起身,一下子掀開了床帳,頃刻間一身溫柔洗盡,竟有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銳利氣勢。
「主兒。」柔成忙道:「您怎麼了?」
宋知歡冷著面色吩咐道:「服侍我更衣,將我舊年謄寫的那一篇出師表,並書架上那個藤條匣子取過來。」
柔成輕輕應了一聲,喚了雲若過來服侍宋知歡更衣,一面親自過去為宋知歡取東西。
清宮春日的中午只會沉寂半個時辰,然後整個內廷就都醒了過來。
翼遙比起別的孩子而言午睡的時間長些,醒來的時候天氣已不比午時炎熱了。
小格格被梅子牽著手緩步往四福晉房裡去了,宋知歡慢慢默出幾卷清靜經,然後隨意撂在一邊,倚在炕上信手翻著那一卷《戰國策》。
——不是她瞎說,清朝活了這些年,仔細算算她竟是第一次真正接觸到如此卑劣手段,一時心中氣憤是有的,卻也有些興奮。
她,宋知歡,偉大的鹹魚之神的信徒,終於被壞人盯上並且真正被下手了。
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宋知歡出息了!
激動的心情還是要平靜的,畢竟她要是再心情不對下去,柔成都要急瘋了。
「……靳尚為儀謂楚王曰:『拘張儀,秦王必怒……又謂王之幸夫人鄭袖……」宋知歡眯了眯眼,噙著笑意問身邊的柔成:「你說讓你大格格臨這一篇字如何?」
柔成失笑,「格格識字算快得了,但這樣多的字,格格如何寫的出來。」
「莫要小瞧她。」宋知歡輕輕嘆了口氣,「這小丫頭聰明著呢,就是一日淨想著偷懶罷了。」
「不過有一點,她必須知道。」宋知歡慢慢起身行至書案前,研墨提筆,「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楚懷王拘張儀只背出來便可,這句話,就要正正經經寫上一頁紙。」
柔成微微擰眉,「未免太多了些,格格還小,小手握不住筆。」
「她阿瑪命人給她量身打造了一套小號毫筆,還不夠她用?」宋知歡自一旁執了扇來慢慢往紙上搖著,一面斜睨柔成一眼,「慈母多敗兒,雖然你們身份不同,但也能套的進去。何況翼遙身份不同,註定身邊要有許多人迎往奉承,天家孫輩,她未來少不得一個郡主的頭銜,有些事情,人心、世事,她必須明白,且要比我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