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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小秋差點笑出聲來,這要是她,可沒臉過來,要不說臉皮厚的人有前途呢!
她這嘲諷的笑模樣看得江娘子心裡發慌,她咬咬牙,抬頭看了看萬裡無雲的艷陽天,頭頂上一水的藍,想來無虞。
她伸出三指,指天發誓道:「黃天老爺在上,若我真說了這話,天打雷劈!」
話音剛落,轟隆一聲,平地起了旱田雷。
江娘子傻在了當地。
第14章 書坊的刁難
池小秋這回真笑了出來。
耐心耗盡,她勸告江娘子道:「說不說的,到底咱兩家也沒關係。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咱們楚河漢界,不犯邊也罷了!」
兩回合下來,池小秋的名聲便傳遍了,雖有人背後道:「現在便這樣厲害,等再大些要出嫁時,誰家以後要娶個母夜叉!」,卻沒人敢當著池小秋面說三道四,連往日來偷摸想佔些三瓜兩棗的,也不敢來池家鋪子佔便宜。
池小秋諸事順遂,只除了鍾應忱。
連著有兩三日,池小秋晚上閤眼前,鍾應忱還就著燈在畫。早上起床時,鍾應忱還伏在凳子上。油燈只剩下淺淺一痕,頭天還嶄新的棉芯子委屈地打著卷,變作焦黑一團。
池小秋懵懵懂懂揉揉眼睛,含混不清問他:「你怎麼又起這麼早?」
鍾應忱咳嗽兩聲,沒說話,手上依然不停。
池小秋在河邊洗了臉,把草簾子與窗子都支起來,熹微晨光透進來,屋裡頓時清晰許多。
她轉頭之時無意中一瞥,不禁大吃一驚!
只見鍾應忱臉上蒼白裡泛著潮紅,兩眼瞘著,青黑一片,活像個久臥在床的病秧子。
「你覺得怎麼樣?」
池小秋一慌,又想起去年冬天兩人都病了的光景,最難的一次,她幾乎要以為撐不下去了,沒醫沒藥,沒食沒水,卻不想也頂了過來。
可這生病的滋味,她再也不想受一回了。
這屋裡連著合適的桌凳也沒有,他半跪在地上,曲著腰腿,一隻手懸在半空,一隻手壓在凳子上。鍾應忱似沒聽見一般,仍舊懸著手描著手裡的線稿,一隻手溫熱,直接捂上他的額頭,鍾應忱一驚,立刻後撤身子,生怕落了墨點,又毀了一幅畫。
「怎麼?」他眼神看久了書冊,此刻抬頭,好一會才能看清楚池小秋的面龐輪廓。
這一出聲,他才知道自己嗓子啞了。
鍾應忱的身子一向不如池小秋康建,眼見他拖了這麼久,終於把自己給拖累病了,直接拖了他回草蓆上休息,一邊沒好氣地答他。
「沒怎麼,不過就是發個燒,啞個嗓子,病上一回,能有什麼!」
「還剩三張…」
「睡覺!」
「明日要交…」
池小秋一隻手便能按住他要起來的身子,另一隻手扯了被,重重道一句:「睡覺!發汗!」
能安睡的床被給了他些許安穩感,鍾應忱熬得靈池枯竭,雖還惦記著沒畫完的幾幅,一旦合上眼,便立刻睡了下去。
為他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病,池小秋預支了二三兩銀子,鍾應忱一醒,她便抓著他念唸叨叨,恨不得將「不生病就是賺錢」這個覺悟牢牢印在他腦子裡。
「好了,還剩三張。」他低低笑,躲過池小秋,重又伏在凳子上畫了起來。
池小秋:「……」
突然間不想做讀書人了呢。
讀書人都要錢不要命!
十天畫完九十八稿,算來是鍾應忱最拼命的一回了,可這次,值得!
他小心捲了畫稿,都放進書篋裡,一路背著去了書坊。
三月正是整個書坊一起熬活的時候。年節已經結束,一冬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