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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川看見他有筆就問他高中畢業沒有,鎮上的小學在找老師……高中沒畢業的話,上過學也行,只要認字就能去學前班給小孩開蒙。
江可記不起來自己學到了什麼程度,但是覺得教小孩子認字應該不難,想了想,實在想不起來自己還能做什麼,於是在雲水鎮一呆就是三年。
他對餘川說:「不用的,我住不了幾天就走了,而且宿舍裡可能沒有煤……」
「怎麼又要走?!我扛了一袋過來。」餘川手上不停動作,招呼江可進來:「外面太冷了——哪來的孩子?」
江可解釋了杜小魚的由來,又說自己過兩天可能就要去小花村,餘川聽了罵罵咧咧:「你一來就缺人,那老頭子就是成心的!」
江可不在意,在櫃子裡找出落灰的碗筷把白菜燒肉分出來一半,又問餘川吃了沒,餘川看了一眼那飯盒裡少得可憐的幾片肉皺眉嫌棄:「你怎麼剛回來就吃這個?」
江可擺出小矮桌放好碗筷之後給了杜小魚一個花捲,杜小魚狼吞虎嚥地吃起來,餘川想叫江可出去下館子的話說不下去了。
餘川家有幾塊好地,家裡是開商店的,當季的時候還會當一當二道藥販子收草藥給藥廠,是鎮上少見的幾家有錢人,但是雲水鎮的人往常是怎麼過日子的他清楚。
江可又把剩下的菜分了兩份,給餘川找了雙筷子,餘川拍了拍手去洗手,江可把花捲給餘川擺在菜上之後開始吃,忽然門外又是一道聲音:「江可江老師是住在這兒嗎?」
這聲音有點熟悉,江可停下筷子看著門口。
答話的是剛走到江可門口的小張老師,小張老師端著一碗筍乾蒸肉看著矮矮的臺階下面過份好看的男人:「你是?」
男人一身深色的防風衣,五官俊朗,說話的時候嘴唇一開一合溫和儒雅,讓人忍不住屏息聽著:「我是江可的朋友,他是在這兒嗎?」
男人進屋的時候江可和杜小魚都已經停下了筷子,杜小魚吃得太快噎住了,江可正在給她倒水,餘川洗完手之後盯著門口,在看到一個斯文男人之後,潛意識察覺到危險,黝黑的面孔上顯出一種嗅到同類時候的防備,江可則沒顧得上給幾人介紹,胡亂說:「你們先坐!」然後給杜小魚拍背。
小張老師也跟進來了,放下筍乾蒸肉問怎麼了,杜小魚緩過來了,小小的教工宿舍也裝滿了人。
餘川敵視剛進來的這個男人,短暫的審視之後愈發討厭這人身上那種他說不出來的渾然天成的氣質,小張老師在狀況外,指著自己帶來的菜說正好人多。
江可問自稱自己朋友的人:「你怎麼來了?」
梁哲說:「走生意,路過附近就來看看你。」
原來也是個生意人,那不是跟自己一樣?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知識分子文化人呢!餘川撇了撇嘴。
也不怪老校長不好意思直接說,還要專門為江可開個會旁敲側擊,實在是江可在雲水鎮的幾年又基本上都在周邊支教,再怎麼也不好意思了。
江可來雲水鎮的第一年在一個叫舟楊村的地方支教,學校在村頭,周圍是墳地和樹林,很偏僻,有一天晚上他聽到外面有動靜,出去看,發現一個男人在路邊靠進樹林的地方站著,對著他住的地方徘徊。
隔得很遠,他不知道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莫名其妙就喊了一嗓子,問對方做什麼的。
隔了很久,江可以為對方沒聽到的時候,對面的黑影開口:「迷路了,不知道這是哪。」
江可放下心,招呼對方進來坐,然後說:「還好你走到這兒了,要是走偏一點,不知道多遠才能有人煙。」
梁哲也說:「對,還好走到這兒了。」
江可笑了一下,提出水壺給他倒水:「你是看到這邊有燈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