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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高氣傲的弟子,怕是受了再多的委屈、再重的傷害,也絕不會宣諸於口,而是會深埋於心底的吧?
他不由得想起了十年前,那時候他攜著狄霖小小的手從將軍府裡走了出來,他明明是看到了那孩子回望而去的晶亮眼眸中浮起的薄薄淚光,然而在轉回來的時候已是拼命忍住,恢復了平靜與清明。儘管自己一開始只是受了狄大將軍的遺命所託,但在那一刻,他卻是由衷地喜愛上了這個與自己性格極為接近的孩子,而在以後的十年裡,將自己的平生所學傾力相授。
天雲居士自然是非常的清楚,以狄霖的倔強個性,若是他自己不願意表露出來,那麼就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去觸碰他的傷處,那樣只會讓他更受傷。所以他這個做師父的,目前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只希望時間能夠成為世上最好的傷藥,再痛再重的傷,隨著時間的流逝都會慢慢地平復,就讓那些傷害在平靜的生活還有漫長的時間裡逐漸淡忘抹平吧。
“師兄,你這次回來,會不會多住一段時日?”蘇悅又走了過來,就坐在狄霖的對面,手撐著下巴,用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看著狄霖,溫溫潤潤的眼神裡分明有著幾分期冀。
“應該,會久一點吧。”其實狄霖自己也沒有想過,他還沒有想得那般長遠。他只是覺得一顆心中空落落的無所憑寄,想給自己找個可以容身之所。從楊晉之的手中逃脫出來之後,幾乎是出於一種本能地遠離了中原的繁華之地,而回到了這個終年荒僻嚴寒的無名雪山。
“那可太好了。”蘇悅拍著手笑了起來,鼻子輕輕皺起來,整張臉上笑意盈盈。
這一刻,連狄霖都不禁有些羨慕他,似乎無論何時何地,他都純真如孩童般地從不會去掩飾自己的情緒,而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笑容總是教人不自禁地從心底裡也跟著高興了起來。
“小悅該不會是嫌每天陪著我這個糟老頭子很無聊吧?”天雲居士伸手輕輕在他頭上敲了一下,故意皺起了眉頭。
“師父才不是糟老頭子呢,師父是天底下最帥的師父了。”蘇悅卻是當真了,摸著被敲的頭,微仰起小小的臉,象是在抗議似的,“上一次,師父帶我下山的時候,我看到一路上的那些姑娘都在偷偷地瞧著師父,臉上都是紅通通的呢。”
天雲居士聽了,不覺莞爾。
狄霖看看師父,忍不住想笑,低下頭輕咳了一聲。
五、山中日月長
五、山中日月長
這座無名的雪峰,位於西疆的偏僻苦寒之地,高聳入雲,終年冰封,莫說是人跡,便是飛得最高的蒼鷹、最善攀爬的猿猴也難見蹤跡。偌大的雪峰之上就只有他們師徒三人,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每一天都是簡單而枯燥,平淡得有如靜靜流水、波瀾無驚。
每天天未曾大亮的時候,狄霖就已然起身,除了看書吃飯,一天中的絕大多數時間都用來在峰頂的冰崖之前練習劍法。只不過短短的數日,他的武功較之從前就又有了極大的飛躍。
天雲居士偶爾在旁指點一二,他生性孤高嚴謹,對狄霖的要求也一向極高,眼見著狄霖如此快速的進境,雖未曾出言褒獎,但眼中淡淡流露而出的幾分嘉許之意已經是極為難得的了。
“霖兒,近來你的武功進境甚快,為師頗感欣慰。”天雲居士微微頷首,緩緩而言,“但切忌不可心急燥進,凡事都當順其自然。”
“是,徒兒謹遵師父教誨。”狄霖收劍凝立,向著師父躬身行禮。
眼前的一幕情景就和當年從師學藝時並無兩樣,就好象是中間有一大段的時光已被刪剪去了似的,一切都彷彿回到了從前,相同的情境,面對著幾乎未曾改變過的師父,還有師父循循的教誨。所不同的唯有狄霖自己而已,他的心境與從前已然是不一樣了。
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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