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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少流將口罩拉下來一點,那口氣還是沒忍住,嘆了出來,熱氣在寒風中凝成白茫茫一團霧氣。
「你是不是以為,正是因為你把我送到了楊宅,所以才出了後面的事情。」司少流用的是肯定句,「你信任楊奕,但楊奕卻辜負了你的信任,監守自盜,害了我。而我呢,你一向好強,生出的兒子卻是一點用也沒有,最後還不知廉恥,罔顧天倫,和自己的小叔叔攪和在一起。」
司少流又揉了揉鼻子,喘了兩口氣後又將口罩拉了回來。戴口罩太悶了,呼吸費勁,不太舒服。
「你氣他也氣我。楊奕後背的疤痕一直沒好全,剩下那幾道最深的駐留在他的背上,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消失掉。你一向狠,對自己對他人都是。我做的功課至多讓我瞭解你的心情,不怨你不恨你,平心靜氣,好好做個兒子。媽,時間太長錯過太多,你要願意,我們慢慢來,感情這種東西慢慢培養嘛。」
最後幾句從司少流的口中說出來,帶著釋然,含著兩分笑意。
遠央半晌沒說話。
司少流手中的芹菜葉子已經全部進了垃圾桶,但他沒有站起來走,只是垂著眼睛等遠央的回答。
遠央看著掌心白白胖胖的蒜瓣,緩緩吸了口氣:「你和他什麼時候結婚?」
司少流眨了眨眼,想抬頭瞧遠央一眼,又怕給遠央壓力,還是盯著垃圾桶道:「民政局不讓。」
遠央嘴角一抽,差點兒忍不住罵出來。
又聽司少流道,「不過我倆就寫個婚書,拜個天地唄。明年海棠花開的時候,在楊宅辦一場酒。」
遠央憋了憋,沒忍住憋出一句:「你們,誰嫁?」
司少流肩膀一抖,差點笑出來,又連忙穩住:「你要想他嫁我就跟他說一聲,讓他記得把西裝改成婚紗。」
遠央眼角一抽,腦中突然閃過楊奕這麼個人高馬大肌肉緊實的大男人穿著婚紗的樣子,雷的表情都繃不住了。
「放屁!你胡說什麼!」
司少流樂了一下,道:「我開玩笑呢。都是婚服,按著從前天宮的款式做的。我們倆男的,不嫁也不娶,就辦個酒宴,請人來吃個酒就是了。」
遠央將剝好的蒜瓣攏在掌心裡,默了默。
司少流道:「媽,我確定好時間一定第一個提醒你。」
沉默了片刻,終於什麼都沒有再說:「行。進去吧。」
她到底怎麼想的,過去她的所作所為都是基於什麼,現在她又有什麼樣的想法,她都沒有說。
或許是好強如她說不出口,或許是她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沒有意義,又或許只是她想說的司少流已經幫她說的八九不離十,對了五六分,就不再重複第二次。
司少流一手芹菜一手板凳就空不出手來了,遠央見板凳和垃圾桶握在一直手上,兩個人一前一後往門那邊走。
司少流走了兩步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遠央回頭看他,一朵朵皎潔的白悠悠然的落了下來,被凜冽的寒風撕扯,紛紛揚揚的撒了滿天。
「下雪了。」遠央道。
司少流順著她的目光望向天空,眉眼一彎:「瑞雪兆豐年。」
「那是以前。」遠央推開門。
司少流快走兩步跟上去,跟遠央挨著肩膀,笑眯眯的道:「討個好兆頭嘛。」
遠央沒說話,和司少流一起進了廚房。放了東西洗了手之後從房子裡的門穿過去,去了客廳把外套脫下來。
中午田芝芝和曲文過來。一大桌子人熱熱鬧鬧吃了頓飯,一起收拾了之後將東西都搬到了吃飯用的大圓桌上,一起包餃子。
芹菜豬肉餡兒的,豬肉玉米餡兒的,白菜餡兒的,三鮮餡兒的,還有蔬菜雜餡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