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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只關心創作故事的過程,卻很少關注一個故事要怎麼用鏡頭去呈現。這件事的難度其實並不小,它既是幾個人想法的表達,又是幾百號人的配合與演繹,對審美,經驗,協調,領導都有著極高的要求。
人多的地方總會有矛盾,她甚至看到過郭柯被一個不配合的錄音師氣得當場罵髒話。
但這麼多天,她卻從來沒在關北澤身上看到過這種情緒。他好像就是有獨特的能力,站在那,就能讓人安心,相信他有解決的辦法,也相信按他說的來做,能有更好的呈現。
她後來聽同組的女生說了一個詞,說他是團隊裡的定心人物。
她覺得這個形容特別的合適,就是那種,他站在那兒,就讓人覺得一切都會好。
她又同時覺得自己眼光實在是太好了,怎麼能從小就喜歡一個這麼好的人。
晚上的時候,她把這個想法和對方說了,關北澤摟著她,低笑。
「你這是誇我,還是誇你自己?」
聞千喃拍拍他的肩,安慰似的,「你能喜歡我,證明你眼光也不差。」
「那是不差麼。」
在室內,青年總比在外放縱幾倍,那副清冷自持的模樣也絲毫找不到,惹得她眼睫一顫,又慢條斯理地吻她,低笑。
「那是相當好。」
聞千喃鼓了鼓嘴,反應過來,也問他是誇自己還是誇她。
他說,都睡一張床了,還分那麼清幹什麼。
聞千喃困得不行了,混沌地打了個哈欠,完全忘了是他先問這個問題的。
她黏黏糊糊地依偎在他懷裡,認同地點頭,「也是。」
她抱著他,十分滿足,「反正你都是我家的了。」
根河夜裡下了雪,被窩卻暖烘烘的。青年把她圈在懷裡,像人體暖爐一般,讓她完全感覺不到絲毫涼意。
她入睡很快,中途卻又醒了,因為心裡惦記著他之前說的失眠,總擔心他晚上睡不著。
她迷濛地睜眼,眼睫輕抬,入眼是他的側顏。
青年薄唇,鼻樑直挺,纖長的眼睫搭下,臉頰半貼著她的發頂,呼吸溫熱平穩,已經睡著了。
聞千喃抬眼瞧著,有些想笑,又不敢笑出聲來,背脊輕顫,捂著嘴噗嗤地樂。
摟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收緊,他卻沒醒,只是更往她這邊靠了些,微扎的髮絲蹭過她額角,掀起癢意。
她動了一下,調整好舒服的姿勢,慢慢闔上眼,再次綿綿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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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聞千喃又做了個夢。
夢到那輛黑色的車停在她家門口,這次沒有再走,也沒有黑色的三頭犬沖了下來。
小男孩下了車,住在了她家對面,陪著她一起長大。
他們一起上學,吃飯,闖禍,打鬧。
沒有誰要走,也沒有誰離開。
某一時刻,他和她都長大,還是在那棟老房子前。
他牽著她的手,指了指對面,說那是他們以前的家。
他又指了指面前的房,問,以後我們的家就在這,好不好。
她說了什麼呢?
聞千喃記不清了。
只記得,他們一起走了很長很長的路,成雙的人影都被街角的路燈記住。
路過的花朵都向他們開放,草木行禮致敬,小鳥嘰嘰喳喳地祝福,潔白的羽毛落在兩人鼻尖上。
她想他們還要一直這樣走下去,手牽著手,永遠不放開。
就像這兩棟相對的老房子一樣,屹立成兩顆相思樹,枝葉合生連理枝。
啊。
她想起來自己的回答。
她說好。
正好,她也想和他有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