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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的?」
「互相坦誠,會告訴他們可以告訴的一切?」
當然不是!但是何忍硬著頭皮斬釘截鐵道:「對啊,我們都是這樣的。」
曾陸離心頭一暗,但是說:「可能以前我比較習慣有什麼事都藏起來不告訴別人吧。可是如果你對我坦誠的話,我也會這樣對你的。」
「真的嗎?」何忍望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大概是因為疲憊,有血絲布著,但是亮堂堂的,十足十的坦誠。何忍被這雙眼睛看著,偏偏要面子起來,伸出手說:「那你跟我拉個鉤,我們就算約定好了,你要對我講你的事,我也對你講我的。」
曾陸離心裡在笑,順從的說:「好。」然後也伸出手,兩人小指勾在一起,拇指的紋路對著紋路,說:「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這可真是幼稚。曾陸離想,法律規定的文書上面都能滿嘴謊話,絲毫不計後果的被人違反。但偏偏是自己面前站著的這位公子哥,一定要和他這麼認真的約定,彷彿一套下來約定好了的就真的不會再變了。到底是從小被人呵護著長大的,上學工作都有人兜底,人生中最大的煩惱是回一趟家時父親沒有留下他吃飯。所以就算他早自己幾年踏入社會,接管酒店,也還是帶著小時候就被教育好的天真和禮節。
他心裡突然湧出紛至沓來的愧疚,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第6章
租的小賓館裡特意要佈置出金碧輝煌的感覺。徐導這個劇組窮的很,從上到下,全是工作人員發揮想像力省錢。曾陸離站在白熾燈下面,旁邊的工作人員調整了好幾個角度,這就算是打光了。
徐導拿著自己一筆一筆畫出來的分鏡頭的本子,對著攝像機看半天,總算滿意地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曾陸離放鬆下來,原先還因為沉浸在角色裡而揚起的嘴角撇下來,還是坐在原地,權當作暫時的休息了。徐導過來問候他說:「你也看見我們這個劇組有多窮了吧。」
他沒這麼覺得。主要是這些佈置放在所有劇組裡算作是窮,可也是幾百萬投下去了,更何況他們忙著省錢,滿打滿算拍了不到兩個月就要殺青。幸好從言談舉止間,能看出徐導是個對這部電影十分認真的導演,不然他真的要疑惑,自己進的是個什麼劇組。
「我當時在回放錄影上看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太像我預備要拍的電影的主角了。可惜那個時候聯絡不上你,以為就此錯過了。」徐導說到激動處一拍大腿,「誰知你自己打電話給我們的製片人,發了段影片過來。也算是『山重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不過,你一個白城大學的學生,怎麼想到要到我這個窮劇組來演戲?」
曾陸離不想假裝高尚,乾脆的說:「我想賺錢,演戲賺錢多。」真真切切的實話。他們總是自嘲這個劇組「窮」,可這樣窮的劇組,他演上不到兩個月的戲,最多的體力勞動就是用力哭上兩場,銀行卡里便能多上幾萬塊錢,遠比打些零工和兼職划算的多。
果然人和人之間的界定天差地別。他趨之若鶩的東西,旁人視若無物。
「明天最後一場戲,差不多就殺青了。」徐導提到這個也鬆了口氣,不過還是說,「重點的還在後面,我想過了,對於這部片來說,剪輯還是大頭。」
「剪輯還是您嗎?」
「差不多吧。」
想來徐導也是真的才華橫溢,曾陸離一早就知道這部片裡他是導演和編劇,如今知道剪輯也是他,就不那麼驚訝了。
「不過你每天這麼急匆匆的趕場去做什麼?看著倒是比我一個導演還要忙,」徐導問,「去見女朋友?」
曾陸離噎住了,連連擺手,「不是不是,他是男的。」
「哦。」他就意味深長的說,「去見男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