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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後與何母有幸在夢裡相遇,面對何母的質問,他至少可以說:「我也是冒著所有的風險去找他的。」
何忍對何允幸說:「我今天下午就走,中午會用別的理由跟他們解釋。所以到現在只告訴過你一個人,你可以幫我保密嗎?」
何允幸到底還是一個孩子,此刻心裡一團漿糊,被何忍有意透露的訊息驚的不知所措,以至於到了中午得飯桌上還意亂神慌,時不時地往何忍那裡瞧上一眼,被何沁敲了敲碗,管教道:「吃飯的時候別東瞅西瞅的,專心吃飯。」
飯桌上的人都看向他,他就低低地應了一聲,然後兀自低頭用筷子扒拉米飯。何忍看著他的動作,嘴角帶笑道:「姐,倖幸還小,你管的太嚴了一點吧。」
何沁哼一聲:「就是得從小時候就培養他的習慣,不然大了還怎麼改?」
何忍淡笑著點頭稱是,又若無其事的提起一件事:「我在市裡有事,今天下午就得走。」
這話一出,餐桌上的人又各自把注意力轉到了他這裡。何老爺子疑惑的問他:「現在是年假的時候,公司裡應該沒什麼事了?市裡還有需要你自己親自去一趟的事情嗎?」
何忍神色如常道:「去找季白。她大過年的想和我一起過了。」
「還說沒到和人家那種程度。」何沁一聽,曖昧地看看他戴在手上的戒指,沖他擠眉弄眼地調笑道。
多虧了何沁在一邊添油加醋,何忍只要順著她的話茬接著說就能完完整整地把一個季白的形象勾勒齊全,堵住何老爺子不斷詢問的嘴巴。何忍編到最後,幾乎是硬生生地重新創造出一個電視人物出來,聽見什麼就面不改色地瞎扯。只剩下唯一知道真相的何允幸聽他媽媽的囑咐專心致志地吃飯,決不抬頭一下。
何忍於是低頭沉靜地吃飯,沉靜地走上樓,沉靜地把行李箱拎出來放在地上,費了好大力氣才在不引起其他躲在房間裡休息的人的注意之後把它放進後備箱裡。他做所有的事情所藉助的只有一份衝動,但是卻表現的比任何時候都要安靜。就好像在夢裡練習了無數次,幻想過許多遍,所以到了終於真正開始的時候,自己的手上不用使喚就可以自覺主動地操作,成了下意識裡。
他剛剛坐進車裡,要發動汽車,開啟的車庫大門前面就緩緩走近了一個步履蹣跚的老人。何忍手握著方向盤,咬著牙目視前方,車子向前駛了一點點又瞬間踩下剎車,停在離老人一步之遙的地方。
何忍的手慢慢鬆開方向盤。手指關節處還帶著紅紅的印跡,明顯是太用力了,所以有些充血。他安靜的坐在駕駛座裡,等何老爺子慢騰騰的走到車窗旁邊,才把車窗開啟,說:「您中午不休息的嗎?」
何老爺子只是慢慢問他:「你是要去找誰?」
「去找季白啊。」何忍輕鬆的說。
他只好再問一遍:「你是要去找誰?」
「季、白。」何忍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出來這個名字。
他聽見之後卻只覺得氣血往自己的腦袋裡灌,用手扶住了車窗,低下頭來說:「季白不過是你用來敷衍我的人而已,你何至於要在這個時候去看她?」
「何忍,」他問,「你是要去找那個男孩,對不對?你要因為這場流感去找那個男孩,對不對?」
何忍點點頭,說:「對。」承認的倒是乾乾脆脆,不再做一點抵抗。也許是因為已經準備在隨時隨刻就踩一腳油門的原因,他的面上輕輕鬆鬆,襯得何老爺子的整張臉更加皺皺巴巴。
「他在青南啊。」何老爺子只是痛心疾首道,「你現在要去找他,進去了就出不來了!更何況就算你開車去那兒,那邊的酒店全都不能住宿,你要去住哪兒呢!」
「睡車裡啊。」何忍回答的很快,像是考慮了很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