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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興趣。」
段立軒輕笑一聲:「劉曉雯也沒興趣嗎。」
餘遠洲耳朵裡轟隆一聲,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永遠也無法忘記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是撒旦,是沉痾,是詛咒,是血淋淋的噩夢。
劉曉雯,十七年前是l縣第二中學二年四班的一名普通學生。
10月17日晚,劉曉雯向警方通報,指控班主任餘光林對其施行了長達半年的猥褻。
10月18日,警方立案偵查,餘光林被拘捕。
10月25日,第二中學發出宣告,開除涉事教師餘光林,全面加強校園安全隱患排查。
11月17日,因證據不足,餘光林被暫時釋放。
12月20日,經法院審理,公訴機關質控被告人涉嫌猥褻幼女的證據不足,指控不成立,一審宣告被告人餘光林無罪。
次年6月15日19:25分,餘光林於自宅跳樓自殺。
作者有話說:
甜蜜已經結束,開始整活前的鋪墊。餘哥比小喬還慘,都準備好救心丸嗷。
第二十六章
17年前。
烏雲壓得很低,像是要來一場暴雨。
放學鈴一響,孩子們像是出欄的小豬仔,呼呼啦啦往外擠。
只有一個孩子沒動。
靠窗第三排,那個戴眼鏡的男孩兒。就像是沒聽到鈴聲似的,埋頭在練習冊上一筆一畫地寫著。
沒一會兒教室就空了。後排的小胖妞慢騰騰地套好雨披,走到他身邊。
「餘遠洲,你別難過了。大龍他們幾個都瞎說,我知道叔叔是好人。」
餘遠洲寫字的手頓住了,抬起臉看她。右臉蛋高高壟著,連帶著上嘴唇都翻起了一半。他推了下眼鏡,吐出三個含混的字:「學學裡(謝謝你)。」
小胖妞從褲兜裡掏出塊發軟的巧克力糖,放到他桌上:「吃了糖就不疼了。」
餘遠洲拿起那塊糖,扯出個勉強的笑:「嗯。」
小胖妞見他笑,臉蛋紅了。正想再說兩句,門口探頭進來個乾癟老太婆:「晶晶!蘑菇啥呢!人家小孩兒都老早就出來了……」
老太婆一看到胖妞身邊的餘遠洲,臉色變了。她快步過來薅住胖妞的胳膊,往後使勁兒一帶,破口大罵:「死孩崽子屬蒼蠅的?淨往粑粑身邊兒黏!」
胖妞往後坐著屁股:「姥兒,他們瞎說,警察都說了是假的……」
老太婆伸手拍胖妞的腦袋:「還警察說,警察知道個屁!這玩意兒遺傳你知不知道,死孩崽子,一天到晚我得跟你操多少心!」
一老一小互相扯巴著走了。餘遠洲仍低頭寫他的練習冊,筆下的紙卻早已被答案劃得稀爛。
六點半。大雨傾盆。
保衛處的大爺在走廊裡扯著破鑼嗓子喊著:「還有沒有人!關門了!要關門了嗷!」
餘遠洲收拾好書包,在大爺的教育聲中飛奔而去,一頭扎進了雨幕。
閃電層層,雷聲滾滾。石磚地上濺起霧,空氣裡一股漂白水的臭氣。
餘遠洲沒打傘,就這麼在雨裡跑,只是跑。
鏡片後的世界沒有輪廓,只有大塊的顏色。雨是抽在身上的,一鞭子一鞭子,觸電一般疼,疼得他想放聲大叫。
在連提「性」這個字都諱莫如深的小地方,偏見深得像井。沒人在乎事實,只想要熱鬧和談資。
不想回家。不想面對灰白的父親,也不想看青紅的母親。
想長大。迫不及待地長大。上初中,上高中,上大學,然後離開這深井一樣的小鎮,離開他那正緩緩腐爛的家。
抽油煙機嗡嗡地響,家裡沒有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