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謝必安的城府(第1/2 頁)
在過去的三個時辰內,錄事參軍衙門的班房就沒滅過燈,一刻也沒有。昨晚剿匪行動一共剿匪一百三十二人,繳獲貨物共三百五十旦,另有約七百多旦貨物被大火付之一炬。除此之外,顧猛和棉商李敏在大火中喪生。
控制住所有水匪之後,常五帶人盤點了現存貨物,李敏的那批棉花被大火燒得一乾二淨。
“我一開始以為是水匪幹的,但回來之後連夜審訊,確定放火的不是水匪。”常五把吹冷的藥碗遞給謝必安,又拿了靠枕墊在他背後,“我懷疑人是在錄事參軍衙門裡。”
謝必安蹙眉接過藥碗,搭在肩頭的狐裘順勢滑落,露出裡面單薄的白色墊衣。常五連忙將狐裘拉起,緊緊將他裹在裡面,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你今晚到底去哪兒了?闖了南天門?”
謝必安仰頭喝了藥,說:“漕幫。溫久嵐把聞娘子綁了。”
常五回過味來,暗罵了一聲祖宗,怒斥:“好一個調虎離山,毀屍滅跡。這麼大的手筆,怕不是李敏的那批棉花裡真藏了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是不是的,稍後要人去九曲灣檢視廢墟即可,只是對方竟然在錄事參軍衙門裡安插了細作,屬實讓謝必安有些措手不及。
謝必安起身問常五:“帶回來的人都在哪兒?”
常五咧嘴一笑:“都在咱們私牢裡,漕運衙門那邊只抓了幾條漏網之魚,這不,天還沒亮就派人來要人了,被我打發在西院喝茶呢!”
謝必安抬腿往外走:“走,去見見白振東。”
白振東是九曲灣水匪的匪首,被常五單獨關押在私牢最深處的密室裡。白振東少時便在漕運碼頭謀生,無父無母,為人心狠手辣,早些年曾經加入漕幫,後來不知何故離開漕幫流落在運河為匪。
起初白振東只是運河上一小股水匪,直到睿宗時期,隨著白振東的勢力逐漸壯大,運河上的水匪也漸漸被他收編,最終形成一股足以和益州漕運衙門相互抗衡的水上勢力。
章群這次之所以這麼積極的盯著謝必安,主要也是為了白振東。章群的任期即將到期,如果在益州沒有大的建樹,後面他的仕途可能也將止步於漕運。如今白振東被捕,單憑剿滅危害漕運多年的水匪一功,卸任後,只要他稍加運作,後面便有可能調任京畿。
謝必安了解章群的野心,所以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在章群親自來要人之前,他必須先行提審,摸清李敏和漕幫之間的關係。
走進私牢,常五一路將他帶到密室,透過牢門上的狹窄護欄,謝必安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窮兇極惡的九曲灣水匪白振東。與想象中窮兇極惡的水匪模樣大相徑庭,白振東身量不高,五尺半左右,身上穿著月牙白圓領襴袍,腰間扎著斐玉的飛魚紋履帶,整個人坐在角落,像一個沒什麼脾氣的好好先生。
“人看著不像水匪,但用了刑,一個字也掏不出來。”常五咬緊牙關,隔著鐵欄惡狠狠看向裡面的白振東。
謝必安垂眸攏了攏狐裘的領子,從懷裡掏出一隻半新不舊的撥浪鼓遞給常五:“硬的不行就來軟的。”是人就有弱點,有了弱點卻沒有藏好,未來便會成為別人敲開他嘴巴的一把刀,而謝必安很慶幸自己正巧握住了這把刀。
常五垂眸看著一眼躺在掌心的撥浪鼓,問:“這玩意兒能行?”
謝必安:“試試不就知道了?”
“試試就試試。”
常五將信將疑地開啟牢門,把手裡的撥浪鼓丟進牢房。
撥浪鼓落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輕響,白振東突然像被雷擊中一般猛地站起身,鎖著他的鐵鏈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
常五連忙回頭看謝必安:這招真靈?
謝必安懶得看他,目光鷹隼般直直盯著白振東的反應,果然,在祭出撥浪鼓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