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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楊帆突然露出一顆小腦袋,看樣子似乎已經一絲不掛。見我眼神迷亂,楊帆紅著臉問道:“小峰,明天能不能租幾部電影碟回來看呀?”
我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一臺破電腦——但它是我文字掙錢的載體,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賣!當然,提到了電腦,我又想起了外面那臺價值三百多的彩電,心中又稍微平靜了一些。
第四天我到學校去了一趟,畢業設計算是馬馬虎虎地做了個交代,就只等著可有可無的答辯了。中午的時候我給趙大爺、趙二叔送別,與來的時候比起來,父子倆又憔悴蒼老了不少。趙二叔提著幾大包趙一平的遺物,趙大爺則緊緊地抱著趙一平的骨灰。此事的賠償款與慰問金的最終結果是:肖雲霞的家人得到了十七萬元,馬馬虎虎滿意地走了。趙大爺只得到了十一萬元,本來是可以更多的,但他一心在乎的不是錢,而是那個讓他斷子絕孫的兇手!臨上車時,趙大爺一再提醒我:“小峰啊,一抓到那個挨千刀的楊帆,你就給我電話!啊,電話……”我只有默默地點頭,然後目送兩位蹣跚地走上火車,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將趙一平的骨灰帶回了故鄉。火車啟動,趙大爺沙啞的哭聲,夾雜著悠長的鳴笛,像盤旋在城市灰暗上空的鴿子。
我是從火車站步行回學校的,從中午一點到下午四點半,我的腳走得像灌了鉛般沉重。但正是像這樣的自我折磨,減少了我對一平死去的悲哀與愧疚。走過石門大橋時,我在橋中央良久地佇立,一輛又一輛的汽車飛馳而過,我感受到了橋身劇烈的顫抖。
看著灰白天際中蜿蜒東去的江水,我無法感知,趙一平在短暫飛行中擁有的刺激與撞擊地面時萌生的快感。有那麼一會兒,我也想飛身一躍,追隨趙一平的飛翔。但是後來,我彷彿又聽到了趙一平的呼喊,他對我說:“你不能來,你要照顧你的父母,你要照顧我的爺爺,你還要,照顧我們兩個人的楊帆。”
我的天空在行走中逐漸明朗。我終於完全接受趙一平已死的事實,我終於清醒地意識到保護楊帆生命的重要性。租了三張碟子,回到住處。開門,我揚起手中的光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而此時躺在沙發上的楊帆,正在她蒼白的痛苦之中倍受折磨。
——經過四天精神及身體的折磨後,楊帆終於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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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荒地 與正義狹路相逢(1)
第三章 荒地 與正義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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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感情變得模糊不清,就像性障礙者服用“偉哥”一般,只有說起死去的趙一平時,才覺得彼此之間關係曖昧情感深厚。我真怕有一天,當我突破重圍與楊帆Zuo愛時,我們非要大叫大聲“趙一平”才能激起性慾來。
感冒。高燒。
我如一隻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在屋中來回踱步:怎麼辦?怎麼辦?
想了很久,我終於給成都的哥哥李小山打電話,亂七八糟地問:“哥,重感冒加高燒不止該怎麼辦?”李小山風趣地說:“這簡單,送醫院唄!”我說:“我們現在不在城區,只有藥店,該給她吃哪些藥?”李小山擔憂地問:“那你先量量她的體溫?”我就急躁了,說:“哥,我沒溫度計啊!”“藥店有賣!”
“41。8度!”
“啊?你怎麼不早發現?燒得這麼厲害,要死人了!”哥哥在電話裡大驚失色。
我心冰涼。只聽哥哥在那邊一陣搗鼓,列了好幾種藥物,說:“不弔鹽水,危險得很啊!你們到底在哪裡?”
擱下電話,我飛速狂奔至附近的藥店,花了一百二十二塊錢才買全大哥所列的藥物。李小山說這些藥是在沒醫院的特殊情況中選配的,第一次這樣試,不知道靈不靈。
按照指示我給楊帆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