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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媽就沒見過這麼離譜的事!」言決說著說著,忽然有點哽咽,「我、我一直拿他當我最好的朋友,誰能想到……」
他之所以氣到離家出走,並不是因為言琤再婚。這些年言琤在外面多麼風流他都知道,也並不在乎。但是他不能忍受自己的父親和好友結婚,尤其這件事還是荊棠蓄意而為的。
他覺得自己被荊棠背叛了,這麼多年的好友情誼、還有他的家,全被荊棠毀掉了。
言琤沒有說話,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在這件事上,的確是他對不起兒子。
他沉默地看著言決收拾好了行李,拖著箱子從家裡離開了。
「真是瘋了……」言琤靠在牆上,望著眼前略顯空蕩的臥室,閉上眼揉了揉眉心。
說實話,他也不是什麼聖人,在言決離家出走之後,他不止一次想過要跟荊棠離婚讓這小孩兒自生自滅。可是每當產生這樣的想法,荊棠帶著滿身紅痕坐在床上一邊哭得滿臉是淚一邊威脅他的模樣就會驟然浮上心頭。
他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卻又說不上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言琤嘆了口氣,在言決的單人床邊坐下,就只是默不作聲地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沒有關緊的門忽然動了一下,發出一聲極其輕微的吱呀聲。接著,門邊就冒出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荊棠又洗澡又洗頭,剛把腦袋吹乾,黑髮蓬蓬鬆鬆的,像只小獅子。
「言決已經走了嗎……?」荊棠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朝房間裡張望了一下,小聲問。
「走了。」言琤站起來,關掉言決臥室的燈,從房間裡出來,反手關上門,「怎麼了?」
「剛剛你點的餐已經送來了。」荊棠伸出手,自然而然地牽住言琤寬厚的手掌,就好像不久之前的那段對話未曾發生過一樣,「你不餓嗎?我們去吃飯吧,飯菜還是熱的。」
言琤垂下眼,看了看自己和荊棠相牽的手。
荊棠的手白而細瘦,玉一樣無瑕,一看就是一雙未曾經受過苦難磋磨的手。不止是雙手,荊棠整個人都是這樣,白皙纖瘦,但不是那種病態的瘦。他被他已逝的父母養得很好,身體勻稱健康,該有肉的地方都有肉,比如那張還殘留有一點點嬰兒肥的臉,以及稱得上漂亮的軀體。
他們第一次發生關係的那夜,也是言琤第一次看到荊棠毫無遮掩的樣子。儘管他喝得很醉,意識並不完全清醒,但也在衣物褪去的那一瞬間在心中發出了讚嘆。
——真是個漂亮的小孩兒。
言琤活了四十多年,和很多好看的男人女人上過床,在那方面經驗豐富。但即便如此,荊棠的身體、以及在床上的反應,都帶給他一種很新鮮、甚至可以說是有點上癮的體驗。
這種感覺讓他想要再去和荊棠嘗試第二次、第三次、無數次,然後不厭其煩地在那具軀體上打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言琤自己也想不通為什麼,明明荊棠並不是他喜歡的那種型別。
晚飯是言琤隨便點的,三菜一湯,味美量足。
兩人在餐桌邊坐下,一個吃得慢條細理、細嚼慢嚥,一個像饕鬄進食、風捲殘雲。荊棠已經餓得要死了,一上桌就原形畢露,完全忘了要在言琤面前裝乖這件事,端起碗就哼哧哼哧乾飯,五分鐘不到就解決了大半碗飯。
言琤捏著筷子,眼神複雜地看著荊棠這副豪放的吃相,總感覺他下一秒就會自己把自己噎死。
「……慢點吃,喝水。」言琤倒了杯溫水,推到荊棠面前,「吃太快不利於消化。」
荊棠乾飯的動作一頓,抬起頭來,卻是眼角通紅。
言琤親眼見證了淚水在荊棠眼眶裡迅速地累積起來,然後啪嗒啪嗒往下不停掉的全過程,心裡忽然有點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