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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感到不可收場的時候,大強挺身而出,說:營長,晏凡不去我去,在家我就是種地的。
樊副拍了拍大強的肩膀,扔給我一個白眼,走了。
當時我就想,完了,估計這三年之內我是永無翻身之日了…… 與我和晏凡不同,史迪在一連倒出人意料地混得不錯,竟然當了個副班長。
每次跟史迪通電話,他總是咯咯笑著樂個不停,還一個勁兒地罵我和晏凡都是傻b。
我說,到底誰傻啊?讓你種地你幹嗎?在連隊整天被蔑視你能不去哨所躲躲嗎?
史迪說,你們怎麼就不想方設法和連長、營長搞好關係呢?想辦法擊中他的要害,牽制他,攻其所必救。如果找不到他的要害,至少你應該知道他哪兒癢啊,他哪兒癢你往哪兒撓不就是了?
我說,八尺鬚眉,豈能有此鼠輩之舉?
史迪說,行了吧,裝什麼假正經啊,要是真有能耐你就當個副班長給我看看?
我說,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副班長算什麼呀,你別得意得跟當上國家副主席似的。
史迪說,嗨,我操,你還真裝得跟懷才不遇似的。以為自己很牛b?很有才氣?劉健,不是我打擊你,有什麼啊咱們。除了音樂,咱們還會什麼?再說了,咱以前寫的那些東西算音樂嗎?說白了就是青春期的心理活動和生理衝動!跟著樂器發出的聲音大喊大叫,這點兒能耐是人都會!
我說,史迪你太不自信了,你一點兒意志都沒了。
史迪說,就你自信?我看你這是自負、自戀!什麼意志啊,那叫執迷不悟。你怎麼還繼續犯傻呢?想想看,從學校到軍隊,搖滾都把什麼帶給了我們?如今咱們已是成年人,不能再耍學生時代的青春脾氣,要吃大虧的。學校的教訓你可以不吸取,新兵連的教訓難道你還是一點兒都沒吸取?吃一塹總得長一智吧,別死磕了。
我說,無論古今還是中外,偉大音樂家的跋涉歷程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的,吉米&iddot;亨得裡克斯、科特&iddot;科本、鮑勃&iddot;迪倫……
史迪打斷了我的話,說,別再給我提那些外國人!就是他們害了我們!現在我對那些玩意兒連半點兒興趣都沒了!廢話少說,留下力氣多拍拍你們連長的馬屁去吧。相信我,沒錯的。劉健,安安穩穩、舒舒服服地當三年兵,能立功就立功,別強求,立功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兒。不能立功就當個班長入個黨,撈點兒政治資本。然後歡歡樂樂、平平安安地退伍返鄉,多光榮。別折騰了,這裡是軍隊,不是學校那鋼筋水泥做的鳥籠子。萬一你折騰出個三長兩短,對得起生你養你的父母嗎?
我說,史迪,真想不到你蛻變得如此快,成了這副德行,太令人失望了。原以為你是顆種子,誰知結果還是被蟲子給蛀了。
史迪說,損誰啊?你這是什麼話?你怎麼跟詩人似的?被蟲子蛀掉怎麼啦?沒有陽光和雨露,種子就不可能發芽,被蟲子蛀掉總比篩成米糠餵豬要好。
我沒了與他爭論下去的心情,轉移話題問詩人在一連過得可好。
史迪說,詩人養豬去了。精明過人啊,真不愧是個詩人,想法是如此深遠。誰都知道,養豬最容易立功入黨,我想去連長還不讓呢。
我說,真讓我噁心!你怎麼不去廁所掏大糞?沒準兒還能像時傳祥一樣受到國家主席的接見。
史迪也有些不太高興了,沉默了一會兒,短短地問了一句:你給家裡寫信了嗎?
我說,沒呢,再等等吧,過段時間就會有好戲看了。決心已定,他媽的我非挑起一場戰爭不可!
史迪說,戰爭戰爭,戰爭是喊來的嗎?手癢就去夯南牆,活膩味了就用頭去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