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面挑釁(加500字)(第2/4 頁)
謝席玉還是那般沉默。
室內的氣氛陡然陷入一種死一般的沉寂,像是隆冬降臨,凝結了一切,也掩蓋了一切。
倏然,謝不為展顏一笑,俯身逼近謝席玉,近到兩人溫熱的鼻息都交錯,
近到謝席玉身上的淡香與謝不為身上的藥苦也糾纏在一起。
他緊緊盯著謝席玉的眸,不想錯過謝席玉一丁點反應,“要不然這樣,換你去會稽,我也會給你安排好一切,讓你一生都安樂無憂,你願意嗎?”
此話一出,謝席玉終於不再似一個沒有生命不會動作的瓷人,他的雙眼垂下,長睫投下的陰影與眼瞼完全遮住了他眸中的情緒。
隨後,便是一聲不掩疲憊的嘆息,卻恍若來自萬里之外的悠悠遠風,“你為何總是不聽話。”
謝不為眉頭緊蹙,微微正了身,謝席玉如此反應倒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即使是在原主和謝席玉之間,也從來談不上“聽話”二字,更遑論“總是”。
但不等謝不為細想,謝席玉有些突兀地站起了身。
矮案上燭火再照不清謝席玉的面容,唯有直欞窗外透進來的一泊月光,勉強勾勒出了謝席玉挺拔頎長的身姿。
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說話。
謝席玉站在淺淡的月光下,謝不為坐在昏暗的燭火邊,在月光與燭火皆不能及地方,有一道黑影,彷彿天塹般的鴻溝劃在兩人之間。
“你好好休息。”謝席玉轉過身,留下了這句話,便匆匆離開。
等謝不為從莫名有些詭異的氣氛中晃過神來,已不見了謝席玉的蹤影。
而方才謝席玉站過的地方,徒剩一地慘白的月光。
謝不為順著這月光望了眼窗外高懸的勾月,略微想了想現今局勢,又後知後覺有些頭疼,便不再為難自己,直接吹滅了矮案上的蠟燭,側身睡去了。
“六郎,六郎,醒醒。”
在不知過了多久後,有一道焦急的聲音吵醒了謝不為。
謝不為素來有些起床氣,朦朦朧朧間嘟囔了一句“別叫我,我還要睡。”
那聲音一頓,隨即竟有了些哭腔,“不能睡了呀六郎,你已經睡了三天三夜了,連府醫都說,要是再讓你睡下去,怕是要醒不來了。”
謝不為下意識“嗯”了聲,思維遲鈍地轉了一圈,睡前發生的一切便走馬燈似地在腦中回放。
他猛然睜開了眼,與蹲在床邊的人對了個正著。
那人先是一愣,後是一驚,再是一喜,一雙眼都亮了起來,激動之間還跳了起來,“太好了!六郎你沒事了!”
跟隨那人跳動的身影,謝不為略眯起眼觀察了一下他現如今身處的環境。
這房間的窗正上敞著,外頭的日光沿著牖稜斜斜照入,得見飛塵亂舞。
再往外探,便能瞧見幾株葉片嫩綠卻尚未展開芭蕉,正是春景一面。
回看室內陳設,雖只有基本的木製竹製的案、桌、榻、幾、櫃、箱,並無其他奢華的金玉裝飾,但也處處透露著獨屬於這個時代世家大族的考究。
——即使只是擺在榻上以供倚靠的小小憑几,都淺淺雕滿了栩栩如生的蓮花紋與卷草紋,所用的木料還在陽光的照射下泛出了點點光澤。
榻上鋪的筵與榻下置的席上,也都再陳了一層厚厚的有著各色花紋的羊毛氈,只是看上去便覺得舒適。
而自己正躺著的床——與其說是床,不如說是一個足更高一些、整體更寬長一些的榻,床邊有三面的矮屏,但即使只是矮屏,上頭的裝飾也並不敷衍,屏上的山水畫十分清秀卻又不失大氣。
再往裡觀,靠另面窗的牆邊擺了一張琴案,只不過案上無琴,而是放了一隻劃飾重線仰蓮的青瓷,釉面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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