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故夢長(第1/2 頁)
元知酌這兩日神經衰弱,常常睡得不安穩。
入眠後,她夢到她從未有過的一段記憶——
遲奚祉強迫地將她帶到了大殿上,而富麗堂皇的宮殿大火肆起,似乎要將世間的一切都吞沒掉。
她被遲奚祉桎梏在懷裡,他狠狠地掰著她的下頜,俯身在她耳側低語,“睜眼,仔細看看你的父皇和母后。”
元知酌不願意,她緊閉著眼掙扎地很厲害,淚水如潮,滿臉狼狽破碎,遲奚祉依舊沒有放過大,“你不看,那我說給你聽。”
“他們兩個現在正看著我們呢,你的父親把手裡的鴆酒遞給了你的母親,你母親淚眼婆娑,仰頭飲盡,呵,火好像燃到了你父親的衣袍,他的手抖到連酒杯都拿不住了。”
元知酌的臉上血色全無,臉上的汗水和淚水交織,整個人薄脆到像是一言一語就能夠砸死她。
遲奚祉的氣息壓迫在自己的身上,耳鬢廝磨的動作只讓她感覺到無盡的害怕和壓迫,他道:
“最後一面了,公主確定不睜開眼看看麼?他們好像比我更想見到你,你知道他們跪在地上求我放過你的時候,那樣子有多麼不堪和落魄嗎?好像比公主現在還要難看些。”
“斟酒發作了,再不睜眼,公主就真的就沒機會見到他們了——”
——
很恐怖的一個夢!
耳邊低沉的聲音像是詛咒般地縈繞著。
元知酌猛然睜開眼,她眼前只剩一片黑暗,床樑上的幾顆夜明珠發出微弱的光芒,照在她慘白的臉上。
她啜著氣坐起身來,手將面上的髮絲撥開,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夢,又是個怪夢。
“怎麼了?”遲奚祉睡得淺,感覺到身側的人兒醒了,他抬手過去想要安撫她的脊背,卻被人狠狠拍開。
元知酌聽到他的嗓音的一刻,感覺夢裡的魔音還在耳側,纖瘦的脊背僵直極了。
是夢,是假的,不要怕了。
她安慰著自己,緩了緩神,才將神智拉回來幾分。
一旁的遲奚祉睏意還未褪去,只是被她的動作驚醒了大半,手背上熱辣的痛意傳來,她使的力道不小。
不過他也沒有惱,低沉的聲線倦著乏意,將手拍在她的腰身上,識趣問她:“又做我的什麼噩夢了?”
元知酌低聲低氣,平平道:“沒做夢。”
遲奚祉沒聽清,“嗯?”
元知酌看著他愈想愈氣,恨不得一把刀取了他的心口血作祭。
那麼惡劣的事情,卻很像是遲奚祉能夠做出來的,他這人太壞了!
怒從中來,元知酌還是沒有忍住,她再次拂開遲奚祉的摟自己的手,緊接著就給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在清寂的夜色裡顯得格外刺耳。
“你做個好人吧。”撂下這一句,元知酌沒再管他,氣哄哄地攏著錦被翻身往床榻裡側挪了挪。
遲奚祉這下是徹底地醒來了,莫名其妙捱了兩下,要命死了。
微曲指骨蹭過剛剛被她打的側臉,他漆黑的眸子沉著戾氣和陰鬱,側身單單睨了她一眼,卻罕見地沒有動她。
——
元知酌那時候神志不清,現在回想起來,她兩眼一閉都不敢睜開。
她現在處境就是秋後算賬加有求於人,直接就跟那案板上脫了水的魚一樣,任人宰割,奄奄一息。
元知酌扒拉遲奚祉的手猶豫了一下後弱弱地鬆開,整個人偃旗息鼓,乖巧低順的模樣像是在變相地示弱認錯。
遲奚祉的掌心摩挲在繡了牡丹鳳凰的心衣上,他的拇指壓著布料的邊緣,戲弄似的往裡探,盯著她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哂笑了聲,“本事。”
元知酌輕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