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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婉站在一個小土丘上,縵立遠視,左手打著風燈,右手不斷摩挲左腕上的鐲子。淒淒夜風裡,她將它摩得溫熱,感受著那絲暖意,就如太子表哥初為她戴上時。
那時她堪堪四歲,而他九歲,她初次入宮便受人欺負,縮在角落裡哭泣。他將這隻鐲子送她,道這是他母后之物,只要她將這隻鐲子戴在身上,定保無人再敢欺負於她。
她如獲至寶,由著他將鐲子套到自己胳膊上,卻發現晃晃蕩盪,做臂環都還嫌松。
於是她信誓旦旦的道:「我現在還小,等我長大了,戴在手上再也不摘下!」
他笑眸望她,淡淡的應了聲:「好。」
……
摸著這隻鐲子,不論眼前景象有多可怖,她都似能受到一絲鼓舞。她眺望前面的大坑,見坑邊沿處散落著一些破布和鞋子,想是拖動時粗蠻所致。
顯然,那裡就是用來臨時堆放屍體的地方。
咬了咬牙,孟婉躡手躡腳走到大坑旁,只往下瞧了那麼一眼,便立馬收回視線來連退了幾步!
那個女細作就疊在一堆屍體的最上面,一打眼便能瞧見。孟婉剛剛看了她的腳,白晃晃的露在外面,沒有鞋子。也就是說,在女細作被扔進大坑前,她的鞋子被拖掉了。
孟婉的視線貼著地面睃巡一圈兒,之後皺起了眉。
這一大片,哪雙是女細作的呢?
……
夜已深更,軍營早已一片黑天墨地,闃然無聲。可此時的中軍大帳內,卻是滿枝明火,輝照如晝。
梨木雕海棠的太師椅上,李元禎閒雅的坐著,左手握一冊黃卷,右手扶在雕如意的扶手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篤篤」叩著。
其實這一頁已在他眼前停了許久不曾翻動,目光雖落在上面,心卻早已遊至物外。
這個時辰他還在這裡坐著,自然是在等一個重要的回報。
不多時,果然有兩聲叩門聲壓過了他指尖兒敲擊扶手的動靜。
「進。」
陸銘推門進來,快步上前行了個禮,便一臉大喜的稟道:「王爺英明!今晨屬下照您吩咐將那女細作的屍首抬去牢中,給那男細作看,夜裡又對他恫嚇一番,暗透給他王爺不打算留活口了。果然他信以為真,以為自己也活不過今晚,就什麼都招了!」
這訊息並不出乎李元禎的意料,不過能親耳聽到,眼中不免也掠過一抹怡悅。他目光依舊落在書捲上,狀似漫不經心的問:「他們往外傳遞訊息的暗號是什麼?」
「是鞋!」
聞言,李元禎終是掀了掀眼皮,狹眸蘊著浮光:「鞋?」
第7章 暗號 這滿樹的鞋子哇
「回王爺,正是鞋!」
陸銘篤定的重申,隨後將審訊出的詳細稟來。
「蠻人這回主要是來刺探我軍兵馬數量的,與細作約定好,若我軍駐守兵馬不足十萬,便在北山腳的白樺樹上掛起一隻鞋子!若我軍兵馬為二十萬,則在樹上掛起一雙!」
聽完這話,李元禎默默將手中書卷放下,低斂的眸心漸邃:「看來之前朝廷暗中調走南平軍的訊息,還是走漏了。」
「不管那些蠻子打哪兒得到的訊息,但既然派人來探聽虛實,就證明他們也拿不準,生怕訊息不實,產生誤判!如今細作已落在我們手中,暗號也已審出,便成了我們佔據主導!」陸銘一時還未意識到事態的嚴重,臉上仍舊掛著得意之色。
只李元禎的面色卻愈發凝重,條分縷析,娓娓闡明:「南邊的蠻兵已是大兵壓境,囂張氣焰絲毫不作掩飾,而西邊各國的戰船卻藏首露尾,進進退退,態度曖昧。若我猜的不錯,細作一但回報我軍兵力不足十萬,蠻兵定會自南面的寧武關強攻,獨自佔得好處。而我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