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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兒拉緊衣服,轉身奔了出去。
偌大的屋子裡,只有微弱的燭光在壁上搖曳。橘黃的燈影,靜默得像是一張發黃的紙頁。廊下的佔風鐸輕輕響了兩聲,好像是起風了。
淳于翌躺在床上,靜靜地望著荀香。他的內心翻滾著驚濤駭浪,面上卻很安寧。
荀香要把手拿開,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的眸光絢爛,像是綻放的煙火。
「放手啦!」荀香輕輕掙了掙,便輕易掙開。她這才發現不對勁,摸了摸淳于翌的額頭,「你是喝醉了,還是生病了?」
「應該是喝的酒中被人下了藥。你為什麼來?為什麼,看到杏兒這樣,卻沒有走?」
荀香疑惑地望著他,腦袋裡面天人大戰,這是什麼問題?怎麼比孔子孟子還難回答的?
淳于翌瀟灑一笑,把雙手枕在腦後,慢慢地平復心緒。剛剛有一瞬間,他覺得眼前的女人有了不起的膽識,可以站在跟自己同樣的高度上說話。但這一刻他才發現,那跟膽識無關,只是天性使然。
「你為何來找我?」
「晚上沒見你來用晚膳,綠珠叫我來看看你。」荀香吸了吸鼻子,皺眉道,「這屋子裡很重的酒味,我以前沒聽說太子殿下是個酒鬼。」
淳于翌語氣不善,「我以前也不知道,一個婢女比太子妃還關心我。我是不是應該娶這個婢女才對?」
荀香連連擺手,「那不行!綠珠雖然沒說,但我知道她不喜歡你了。喜歡你的女人那麼多,你就放過綠珠吧。」
淳于翌暗咒了一聲,勉力坐起來,不斷用手指敲擊著額頭,這個女人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太子,我仔細想過你下午說的話。」荀香深呼吸了一口氣,忽然身體前傾,湊近淳于翌,「我們來打個賭吧。」
「什麼?」淳于翌抬起頭,以為自己聽錯。
「我們賭三個月。若是三個月後,你能讓我愛上你,我賠給你一生。但若是三個月後,我想走,你給我自由。」
淳于翌訝然,荀香的表情卻異常的認真。
「綠珠說,只要嫁進東宮,除
非你跟我和離,否則我一輩子都出不了皇宮。我坦白告訴你,我的愛很自私,不能容忍和很多的女人去分享一個男人,哪怕對方是太子,是皇帝,都不行。所以奉旨嫁進東宮的那天起,我就沒打算付出真心。」
淳于翌的腦子還有些輕飄飄的,像被塞了一團團的棉絮。在他十九年的人生裡,第一次有人敢跟他賭,下的賭注還如此大。他輕輕一笑,抬起手掌,「好,擊掌為盟。」
荀香毫不猶豫地抬手擊掌,心中想的是,如果賭輸了,她還能有自由。
雙掌相扣,淳于翌揚了揚嘴角,他可從未輸過。
「你今夜留下。」擊掌之後,淳于翌心情大好,慢慢地躺下。
「啊?」荀香跳起來,往後退了好幾步,「你要幹嘛?」
淳于翌斜她一眼,「你這麼緊張幹什麼?酒裡的藥效可能要一夜才會退,你得在這裡幫我擋著那些不速之客。」
「叫順喜來不行嗎?」
「順喜今天休息。你有點身為太子妃的自覺可以嗎?本太子的清白差點被毀了好嗎!」
荀香心想,你一個大男人,清白有那麼重要嗎?但仍是老老實實地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床邊,準備守夜。以前在軍中,累的時候,也常常坐著睡,站著睡,所以這不算什麼。
「問你一個問題,御馬術是誰教你的?」
「我答應過那個人不能說。」
淳于翌本來透向著屋頂的目光,稍稍往荀香那裡挪了挪,「那今天去買黑泥,結果如何?」
荀香嘆了口氣,「那個美人說黑泥都被別人買走了,我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