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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私罔上。”他嘆息著,對身後的仙山吏道,“把那物拿上來吧。”
方驚愚從方才起就把眼珠子瞪得溜圓,愕然地看著這一切。什麼白帝遺孤、犯上作亂?他隨著兄長念過幾本書,大抵知道蓬萊的過去,也知白帝如今是個人人皆唾的暴君,可靺鞨衛卻說他爹藏起了一位白帝之子。
黑衣仙山吏遂恭敬地將一物呈上,以繚綾裹著,是一隻戧金匣子,開啟一看,卻見裡頭躺著一截骨頭。
眼見那截骨頭,琅玕衛的眼神暗了幾分,喝道,“你好大的膽子!”
靺鞨衛淡聲道:“這是白帝的遺骨。想必你也聽過‘滴骨親’的法子,將你那兩位兒子的血滴此骸上,若是沁入,便是與白帝血脈相系。方老弟,恕老兄輕慢,要拿你的兩位娃子一試!”老頭兒說著,忽而疾風般劈出一手,捉住一旁方驚愚的腕節,自懷中摸出一柄短匕,向方驚愚的手背狠狠劃去!
突然間,一聲暴喝如萬鈞雷霆般響起:“住手!”
琅玕衛突而自椅上躍起,便似一隻猛虎般拔劍劈向靺鞨衛。他這一劍勢大力沉,劍風如山崩海嘯般,教一旁的仙山吏們皆不由得腳步搖盪,教靺鞨衛不得不抬刃一擋。男人冷笑,露出牙花子。“我當你這棺材瓤子轉了性子,賦閒後三天兩頭便到我這兒來吃酒,原來是欲將汙水盆往我頭上扣,先來摸摸家底細!”
老頭哈哈大笑,“方老弟,你猴急什麼!若你乖乖讓我刺了這小孩兒的血,我倒還不疑你。可你這般急眼,可教我不得不疑心你是不是逆賊了。”他忽又正色,惡聲道,“聖上賜手詔於老匹夫,命老朽除奸討逆,清君側亂黨。琅玕衛方懷賢,你不可干涉!”
“手詔?”跛腿男人獰厲大笑,“你若有那張破紙,便拿出來給我瞧瞧。若你狐假虎威,我倒要拿你問罪!”
說話間,琅玕衛拔劍急刺。世人道其子方憫聖乃超群絕倫的劍術天才,而方憫聖最初的師父便是他,琅玕衛的劍法遠在方憫聖之上。只見堂屋間頃刻間劍氣縱橫,霜風大起,仙山吏們皆被劍風割得肌膚皸裂,仰面倒去。
然而靺鞨衛行動鬼魅,一條瘦巴巴的身子伸縮自如,總能游魚似的閃過劍光。這老頭兒畢竟在仙山衛裡列第七,倒有一身過人本事。於是琅玕衛咋舌,踢翻堂屋中一隻祭祖用的錯根大銅爐,香灰灑了一地。
雖看不清靺鞨衛身形,然而其足尖點地、在香灰上留下的痕跡卻清晰可辨,於是琅玕衛狂喝一聲,一劍如狂風橫雨般斜灑而出,劈破了靺鞨衛前襟。
若這劍再遞前一點,便能奪了靺鞨衛性命。然而那老頭兒見慣風浪,只是往後翻身一躍,直戳戳地在地裡站著,嘿嘿笑道:
“方老弟,你這是要抗命了?”
“反正你們這些人舌上抹油,能將白的說作黑的,好的說成壞的。還未有實證,倒先要將我當亂臣賊子拿下了!看來今日是將本府地皮刮上三尺也要尋出先帝之子來了。”琅玕衛冷笑道,“但我偏不能教你這般放肆,這般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哪有王法可在?”
靺鞨衛咧嘴一笑,“你若自證清白,便讓你家娃子將血滴到那遺骨上去,何必在此同老頭子動干戈?”
然而男人卻寸步不讓:“誰知你在那骨頭上動甚手腳?怕是誰的血都能滴進去,誰都能做白帝兒子呢!”
話說不通,兩人又是兵戎相見。靺鞨衛急躥而出,短匕直指方驚愚。琅玕衛恰在方驚愚身後,卻是也不避讓,一劍揮出,隔山打牛,劍氣如斗折蛇行,刺破靺鞨衛胸腹。方驚愚第一次見父親迴護自己,不禁又驚又喜,然而再一看琅玕衛兩眼,目光冷如冰霜,其中絲毫未映出自己的影子,腔子裡高漲的熱意又很快冷下來。
想必爹會護住自己,也只是因為對靺鞨衛擅闖方府感到不快罷。方驚愚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