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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在其位,背其鍋。凌玥接管了人家的身體,自然連同人家犯下的錯都要一併承擔。原主的官有多大,這口鍋就有多重。
史書上被推翻的昏君每朝都有記載,實在不是稀罕事。
凌玥想脫身,就得在太傅提劍殺回來之前,儘快溜之大吉。
現在貼身女官告訴她,這事都過去兩年了?
這是在做夢呢,還是在耍她呢?
「陛下不信,不如看看這長明殿。」秋慧說道。
凌玥便去打量這寢殿,方才月色黯淡未能發覺,現下經過提醒,留意之下很輕易分辨出殿內裝飾一掃原主居住時的陰鬱沉悶,簾幔,屏風,雕花木床,擺設也好,顏色也好,皆是素淨明亮。
如若太傅斬她是今日早朝發生之事,不到一天,不足以讓偌大的長明殿變換模樣。
道理雖是如此,凌玥仍驚疑不定,望著長明殿內擺設不到片刻,眼前浮現的全變成太傅持劍時的樣子,那雙眼尾微微上揚的鳳目美艷又凌厲,極力隱忍著其中的憤怒和失望。
她又打了個哆嗦。
秋慧偷偷嘆息,快步走到冷風簌簌的窗邊,將窗扇合上。
轉身就望見小皇帝急吼吼往長明殿外跑。她又匆忙過去追,口中喊著:「陛下又要做什麼去?」
凌玥沒回她,繼續跑,拉開長明殿的門,涼意湧進來。稍一怔愣,駐足在門口。正南方向一座殿宇,朦朧夜色中仍是難掩恢弘氣勢,宏偉磅礴,正是用於舉辦朝會處理政事的太極殿。
一切都好像是大致不變,但又確實變了很多。
廊下兩排宮衛神色肅穆,巍然不動地守在月色中。
她稀里糊塗站在門口,一隻腳邁了出去,逃也不是,回頭也不是。
秋慧追過來,將小皇帝擋在身後,低聲吩咐另一名守夜的宮娥:「快去請太醫。」
寅時初,太醫診治後退下,長明殿燭火漸熄,殿門關起。
凌玥和衣躺下,心中起伏不定。
從秋慧口中,凌玥得知,那日自己昏迷後被送往寢殿,長公主擋在殿外,聲淚俱下,央求太傅放過小皇帝這一回。
相持之下,雙方各讓一步。
在王府悠閒度日的忠賢王,先帝一母同胞的幼弟,被推舉出來,暫代政事,成了未央國的攝政王。
此後凌玥被送到玉泉寺唸了三個月的經,回來後安分不少,就是看見太傅時,驚懼避讓之色更甚,恨不得夾著尾巴跑。
眼下,凌玥就很能體會那種夾尾而逃的狼狽和恐懼。
言婍手握一把能砍她腦袋的劍,簡直比掌握請家長大權的教導主任可怕一萬倍。
兩年過去,不知道她又累積了多少過錯。
太傅家裡的「鎮山河」,是否又寂寞難耐欲出山?
……
言婍坐在城南一處臨水的木屋裡,屋內擺滿鮮花,桌上擺放美酒佳餚。
她身為太傅,又兼任大理寺卿,掌全國刑獄,剛正不阿,太傅又是唯一能讓小皇帝胡鬧時有所收斂的名號,加之她平日裡多以冷臉示人,上至帝王,下至朝臣百姓,皆是禮讓三分。
然而她此刻眼中淺藏一抹笑意,透過窗,凝望河上那座木橋。
不出意外,她等候的人會在一刻鐘內,穿著鵝黃色的襦裙,步伐輕快地踩過木橋,帶著慣有的狡黠神色,出現在她面前。
未滿一刻鐘,親隨言安闖入她的視線,一路小跑過河上一座橋,轉過彎,來到門口。
大喘氣過後,摸了把額頭的汗,「主子,宮裡出事了!」
「說是昨夜裡醜時,陛下醒過來就記性錯亂了,似是又發作那妙筆尋花的病症了。」
言婍一用力,指腹間拈著的那片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