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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坐在懸掛紅綢的婚輦內,難得有些坐立不安。
這可比參加比武緊張多了。
紅綢被清風吹動,掀起一角。沈棠偷偷揭開蓋頭,朝外看去。這一看,恰好與一名正朝婚輦好奇張望的萬劍宗弟子對上了目光。
沈棠:……
糟糕。
沈棠忙放下蓋頭,正襟危坐,心裡暗自祈禱,只希望對方沒有看清自己的模樣才好。看清了也沒事,希望雲柒兒妝面畫得夠狠,千萬別叫人認出來他的身份。要是在這個節骨眼,被人知道他是沈棠,後果不堪設想。
沈棠這邊在婚輦裡忐忑不安,擔心得都快要連胃都快絞起來了。外面,與沈棠對視過的那名弟子,卻神情呆愣,甚至連控制配劍都忘了,險些跌落雲端。
他身後一名弟子急忙上前穩住他,問:&ldo;楚師兄,你這是怎麼了?你臉紅什麼啊?&rdo;
被喊到名字的弟子回過神來,吞吞吐吐道:&ldo;我……我哪裡臉紅了,是風吹的!&rdo;
&ldo;風吹的?你不會是發燒了吧,今天是宗主大喜日子,可不能生病了……&rdo;
身後的師弟絮絮叨叨,但這名弟子已經聽不進去他在說些什麼了。他又忍不住朝婚輦內打量了一眼,可那紅綢現在蓋得嚴嚴實實,什麼也看不見。
弟子沒來由覺得有些可惜,想起方才所見的容顏,忍不住心生旖旎。但他立刻清醒過來,心道那可是宗主夫人,不能胡思亂想。
這般默唸一陣,那弟子終於是冷靜下來,轉頭壓低聲音問自家師弟:&ldo;你見過這位雲姑娘麼?&rdo;
師弟搖頭:&ldo;沒有,不是說雲姑娘自小體弱,一直被雲門主保護著,不能拋頭露面麼?師兄為何這麼問?&rdo;
那弟子沒有回答,兀自沉思:宗主夫人好看是好看,但那樣貌與雲門主分明一點也不像。奇怪,到底在哪裡見過呢?
萬劍宗山門口,謝景離穿著一身鑲著金絲的大紅喜服,勾勒得身形挺拔,目光靜靜望著天邊。他向來一身素白,極少穿這種惹眼的顏色,今日這般打扮,更是將他出塵的樣貌映得更加俊朗無雙。
天邊傳來一聲聖獸鳴叫,迎親的隊伍御風而來。謝景離眼眸一亮,隨即溢位一抹淺笑。艷紅的婚輦穩穩地落在山門前的廣場上,鑼鼓禮樂也跟著奏響。
火紅的鞭炮炸開,仿若漫天紅花飄灑。
紅雨中,謝景離緩緩走向婚輦,挑起紅綢。裡面那人似乎有些緊張,雙手放在膝上,渾身繃得緊緊的,一動也不動。謝景離輕笑一聲,朝他伸出一隻手。
沈棠藏在蓋頭後的目光低垂著,恰好能看見那雙熟悉的手朝自己伸過來。他正想伸手搭上,卻突然聽見一道清亮的蕭聲。
那蕭聲正巧趕在禮樂聲與鞭炮聲暫歇之時,瞬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蕭聲暢意飄揚,曲調暗含壯闊胸臆,意境悠長。
一時間,所有人都停了下來,靜靜欣賞這蕭聲,不忍心打斷。
沈棠也不由被這蕭聲吸引,他微微偏頭,便聽見謝景離發出一聲輕嘆:&ldo;是子煥。他……還是來了。&rdo;
此時,萬劍宗附近的山林裡,江子煥低垂眼眸,認真地吹奏著口中的玉簫。
一曲終了,他的手顫抖一下,馬上有另一隻手從旁側伸出,將玉簫接了過去。凌忘淵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低聲道:&ldo;走吧。&rdo;
江子煥點點頭。他微微合上眼,渾身像是卸了力一般,向後仰倒,靠在了堅實的椅背上。
送君一曲,前路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