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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卻是，連越晨光自己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哭了。就這麼哭了起來，長睫沾濕，淚水透明。她雙手緊緊地抱著男人精瘦的腰，其用力程度說是抓也不為過。越晨光覺得這樣的表情，在此時此刻看來，真是再矯情不過。

而後，男人又輕笑，一個翻身。

與越晨光分躺兩側。腰帶解了一半，也沒去理它。紅得妖冶的發，線條分明的側臉，弧度完美的頸脖，勁瘦的胸膛隨著呼吸起起伏伏。

&ldo;哭什麼？我停不就是了？我或許是個色胚，可也不是一個下流胚子。你這麼副哭著眼淚縱橫的樣子實在是讓我做起來很有心理障礙。&rdo;

也許是□□被撩起的緣故，男人說話的音質沉了許多。聽得越晨光一張嫩生生的臉頓時紅了一大半。主動親人家的是自己；臨陣脫逃的也是自己。這樣的情況，的確是可恨了一點。

要說，現在也是越晨光運氣好，遇到的不是個只靠下半身思考問題的動物，還懂得尊重人權。要不這麼扭扭捏捏的表情，人家一個不爽就直接這麼把你給辦了，然後再來個毀屍滅跡，那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良久，越晨光才從嘴裡憋出一句：&ldo;對不起。你……你會不會很討厭我？&rdo;

男人抿唇笑開：&ldo;小女生，第一次吧？應該留給自己喜歡的人。是我有點太衝動了，成人遊戲，你不會玩，也玩不起。&rdo;

在這麼個世界，任誰沒有那麼一兩個寂寞時刻？風月□□，男人懂得太多。他亦不會傻到去招惹那些一生只為尋找另一半肋骨而存在的女人。傷了她們，然後棄械投降的姿勢自己又學不來。要麼你死，要麼她死。

終不是個好結果，處理起來，累己，累人。而且，你要墮落，卻總不得招惹別人跟你墮落。身體糾纏，慾望釋放這回事，你情我願，完事兒之後，最好亦不過說一句，&ldo;enjoy yourself！&rdo;

越晨光攏了攏敞開的衣領，把暴露在外的光潔的肌膚收起來。雨夜的溫度終比平時冷上許多。

&ldo;我說，我愛上你了，你信嗎？&rdo;她問出了口。看著他，淡彎著溫涼的眉目，認真得恍若要將整個火海燃成灰燼。

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便用上&ldo;愛&rdo;這麼個負擔極重的字，委實不妥。

於是，此話一出，男人笑了，她從不覺得一個男人輕笑起來可以漂亮得如此雲淡風輕。然後，然後的然後。夜雨不停。

越晨光側著身子，認真地看著男人的眼睛道：&ldo;你不回家，我也不想回家。嗯……我們玩剪刀石頭布吧！誰輸了，誰就得回答問題。&rdo;

剪刀，布。

越晨光問：&ldo;你叫什麼名字？&rdo;

收費便宜的旅館裡，白色床單有些泛黃的床上，有人用指尖在自己掌心上，寫著，ryan，ryan，ryan……

&ldo;ryan,我叫ryan……&rdo;

石頭，剪刀。

越晨光又問：&ldo;你是不是跟家裡人吵架了啊？&rdo;

男人的神情倦怠，某一程度上，越晨光願意相信男人只是把嘴角彎起一個弧度，而不是在笑。沒有人會笑得那麼難過。

&ldo;小女生，我不是你。我過了允許輕狂的年紀。&rdo;

在自己的家。那意味著任性。高傲可以有，或是睥睨也可以有，唯獨不能任性。並且，在美國的那段時間，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奢糜而墮落，已經任性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