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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書院找先生難也不僅是蕭卿顏挑剔,還有另一方面的原因是部分文人名士看不慣書院裡有女子,覺得不成體統,所以不願意來。
如今這先例一開,蕭卿顏日後再請先生到明德書院教書,應當會比之前更加容易。
至於朝堂上那點小摩擦,能以此引沈家露出馬腳,倒也是值得的。
蕭卿顏想通這一切,心頭怒火消去七八分,又多了許多忌憚與感慨——
能將一切謀劃得如此周全,甚至把她的心緒也玩弄於鼓掌之間,該說真不愧是岑吞舟的學生嗎。
蕭卿顏定定地看著燕蘭庭,過了片刻才道:「明日來書院,你一個狀元出身,應該不用別人告訴你怎麼教學生寫策論吧。」
燕蘭庭卻道:「殿下,我想教學生彈琴。」
蕭卿顏愣住,此刻她看燕蘭庭的眼裡已然沒了這些日子積攢的怒火,只剩見了鬼似的詫異。
……
男先生進入西苑,除了需要在課前領取腰牌,還需要讓一名婆子跟著,從頭跟到尾,直至授課結束離開西苑為止。
燕蘭庭身為當朝宰相,跑來書院當先生確實有些奇怪,所以目前只有書院的諸位先生知道他是誰,並未對學生公開他的身份。
同書院先生們打過招呼後,掌教親自帶著燕蘭庭熟悉書院,因掌教此人最擅曲意逢迎,燕蘭庭很快就從他那拿到了岑鯨所在的庚玄班的課程表。
中午掌教請燕蘭庭到外頭吃午飯,燕蘭庭以事務繁忙為由拒了,掌教也不敢說什麼。
下午燕蘭庭再度回到書院,書院還沒上課,他走到明德樓,根據課程表找到了庚玄班上午上課的課室。
書院人多,課室不夠用,所以明德樓這邊的課室不是固定給哪個班用的,經常上午是這個班在用,下午就會讓別的班用,因此課室桌面非常乾淨,不會留有學生的個人物品。
當然也有例外。
燕蘭庭發現課室內一張靠後排的桌子上遺留了一支紫竹筆,便走到那張桌子前坐下。
這間課室位於明德樓二樓,對外的一側窗戶全開著通風,能看見藍天白雲,還能看見雀鳥飛過停在窗沿,蹦躂幾下挑個合適的位置,低頭用喙整理自己的羽毛。
燕蘭庭以前讀書的地方只有一層樓,看不見高處的風景,但一層樓也有一層樓的好處:房屋承重壓力沒那麼大,課室一側的牆壁是推拉門,能全部開啟,切切實實地感受到屋外觸手可及的景色。
但那時的他一心讀書,對課室外的景色並無興趣,甚至沒注意到課室旁有一棵非常漂亮的銀杏樹。後來之所以會發現,是因為在某天上完課後,他把一本書落在了課室裡。
他回課室拿書,推開課室門,發現一個不知從哪來的紅衣青年坐在他的位置上,手裡還拿著他的書。
當時已是傍晚,課室裡不該有人,推拉門也應該都關上了才對,可那紅衣青年就這麼理直氣壯地坐在他的位置上,身側的推拉門盡數敞著。
夕陽餘暉灑落,將那人身上的紅衣照得分外鮮艷。
察覺到他的到來,紅衣青年舉了舉手裡的書,問:「這是你落下的?」
他的目光在紅衣青年那張漂亮的臉上停留了一下,點頭說是。
紅衣青年招手把他叫過去,又問書上的批註是不是他自己寫的,他再次點頭說是。
紅衣青年樂了,含笑的眼中有浮光輕盪:「你是機器人嗎?給個指令才肯動一下,就不能多說幾句?」
他蹙起眉頭,反問:「何謂機器人?」
紅衣青年說這不是重點,然後拉著他,把書上的批註都問了一遍,當真是一點都不知道見外。
兩人就這麼聊了起來,不能否認跟紅衣青年的交談讓他感覺非常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