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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門廳,心中一墜,忽然想起葉瀾的描述。
那時盛長榮給的壓力日漸緊迫,盛凌薇和葉恩彌頻繁爭吵,她的狀態不好,有些失魂落魄。盛長榮看在眼裡,終於忍無可忍,找來瀋州同商議對策。
他們要將葉恩彌送去當兵,多年與世隔絕,強行斬斷和盛凌薇的全部聯絡。他抗爭,哀求,在門廳裡下跪。盛長榮盛怒之下摔了兩個白瓷瓶,讓人把葉恩彌拖走。他在碎片上劇烈掙扎,血流了一地,嘴裡卻咬著牙不喊疼,說有朝一日一定會得到他的認可。他要娶她。
盛凌薇看著眼前光滑如新的地面,心痛似絞。
&ldo;那小子一直沒鬆口,我倒有點欽佩他的骨氣。&rdo;盛長榮的嗓音忽然從後方響起。
&ldo;那也不夠資格被你認可對嗎,爸。&rdo;她說著,轉過身去,與盛長榮鷹隼般的眸子對視,&ldo;憑什麼你覺得,你可以擅自決定我的人生怎樣是好,怎樣是壞?&rdo;
她如此衝撞,如此冒犯,盛長榮並未動怒,淡淡說:&ldo;我看得出你跟他沒有未來。他從小到大做的事,讓我感覺不到榮譽和體面。你們在一起只會浪費你的青春,到最後還是會分開。&rdo;
盛凌薇沒有再說話,她轉身離開,出門吹風。
不由想起熱娜的話。
他和沈恩知,確實有相似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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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凌薇陪伴媽媽幾天,最終還是送走了她。
葬禮辦得低調而私密,盛長榮捧著裝有妻子的小罐子,葉瀾悲切欲死,幾乎暈厥在瀋州同懷裡。盛凌薇沒有哭,她蹲下去湊近了媽媽的骨灰,輕手輕腳掬起一捧土。
聞不到泥腥氣,質感乾燥,粗糙,像她最後一次撫摸的,熱娜的手。
盛凌薇鬆了手,灑上去。
她說媽媽,就讓他們爭吧。我很累,誰也不想要了。
回到沈家,她靜默地跟沈恩知回房裡。小時候盛凌薇總到這裡來,經年流轉,臥室的裝潢陳設全無變化。
盛凌薇靠在床頭,把臉埋在手心,終於流下眼淚。
沈恩知蹲在她身邊,將她的面頰從手指之下剝出來,用一方軟手帕細緻地搽。可是太多了,怎麼也擦不淨,圓珠一樣落在他手心。
他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坐到旁邊抱著她,用手輕輕在肩胛拍哄。
直到盛凌薇擦乾眼淚,停止嗚咽,從他的懷抱裡掙脫出來。
她緩緩脫下戒指,輕輕放在桌上,轉身離開。
&ldo;薇薇。&rdo;他情不自禁地叫她的名字。
盛凌薇腳步頓停。
他眼睛幾乎是怔住了,聲音卻清清楚楚:
&ldo;我是你的。不管你要不要我,我都是你的。&rdo;
沈恩知看見她的背影繼續向前走。
她沒有回頭。
【??作者有話說】
又改名了,這是最後一次……吧。
912補充作話:
文中母親相關情節的靈感來源是我本人的祖母,在我出生後不久就去世了。我聽祖父說,她罹患胰腺癌的時候恰逢我父親處於事業上升期,她知道我父親有一種愚孝,一定會拋開一切想盡辦法為她四處奔走求醫,但是她自己查到胰腺癌是癌中之王,早期病患五年生存率不到三成,而她的情況還要更兇險,甚至沒有做手術的必要。於是她開始想盡辦法隱瞞病情,到後來骨瘦如柴形容枯槁,藉故和我父親大吵一架拒絕見面,佯裝自己要出門散心,其實是住進了臨終關懷病院,我祖父全程聽從她的安排,而我父親甚至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面。在聽過這個故事之後的幾年間,我的舅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