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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明天還得趕路。」
聽到這句話,少言才略微感到安心。
就在兩人將要進入黑甜鄉之際,林文倫忽然湊到少言耳邊輕輕地呢喃似地說道:「現在有沒有更喜歡我一點。」
少言本待不答,卻拗不過林文倫,只好敷衍地道,「沒有,喜歡你?我又不是傻的。」
「喜歡到什麼程度?」林文倫恍若不聞,順著自己的想法一路問下去。
「喜歡到……喜歡到山坡上所有的小狗熊都睡著了。」
林文倫為之失笑。
陽光慢慢爬到床上交頸而眠的人的臉上,少言動了兩下眼瞼,下意識地將頭埋到林文倫懷中,卻仍有半面臉曝露在晨光中。少言左躲右閃,就是找不到清靜的地方,不耐煩地踢了兩下腿。
林文倫被他踢醒,一瞥間便已明白他為何如此,支起半個身子,正要將床幃輕輕放下來,忽然聽外麵店小二壓低了嗓子說:「客官,客官!」
皺皺眉,將床幃放下,林文倫快速而又悄無聲息地走到門口,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也壓低了聲音問:「怎麼回事?」
「客官,跟您一起來的那位姓霍的公子不見了。」
「不見了?」林文倫聽過後心裡一鬆,夜裡並沒有聽到打鬥之聲,況且憑霍浮香的武功天下皆可去得,也不會在睡夢中無聲無息地著了別人的道,「什麼時候發現他不見的,有沒有留下口訊之類的?」
「沒有,」店小二將林文倫引到霍浮香的房中,「剛才我給霍公子送早飯,就發現房門大開著,人不見了。問別的夥計,也都說沒見過。」
林文倫支走了店小二,先大致打量了一下,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只不見了隨身包裹,應該是自願離去。桌子上放著一幅畫,只有淺塘垂柳之上。繪畫一道,林文倫也曾有涉獵,只覺此畫架構頗為奇怪,怎麼看都是少了畫眼,尚未完成。
放下畫,又隨手翻了翻書桌上,卻翻出寸寬的紙條,上面寫滿了字跡:「與君相離於京城,再見於江湖,心下喜不自勝,惟見君容顏憔悴,神情抑鬱,萬般事端,皆由丁姓而起……此去生死未卜,他日有緣再見……」字跡越到後面越是凌亂,「見」字下面又多了兩點,顯然是寫到這裡便不知如何繼續,沉吟不決之下,不自覺地用筆輕點。
「怎麼了?」少言也走了進來。
林文倫將紙條遞給了少言,面色凝重,「姓霍的恐怕是刺殺丁尋去了。」
第十九章
微風乍起,將點滴朝雨吹成了輕煙。樹枝搖晃,一泓晶瑩剔透的積水在葉子上滾了兩滾,終於一傾而下,擊打在階前,叮叮咚咚,雖然細微,依然驚擾了堂前伏案沉思的人。
丁尋自帳冊中抬起頭,目光越過了庭院,手中毫不停頓,筆走龍蛇寫下早已經在心中醞釀得滾瓜爛熟的批文。
「五爺!」房門外有人輕聲說,十二分的小心謹慎,「嶺南一地十三家商號掌櫃已經到齊,就等五爺您了。」
「嗯,」丁尋應了聲,「你先去應付一下,我要再看看,這兩年嶺南的商號虧了不少,去給他們提個醒,雖說山高皇帝遠,可也別太過了。」
「是,是。」門外的人一迭聲地應承著,腳步輕響,漸漸去得遠了。
這次到嶺南,他藉機巡視瞭解丁家產業,結果既在意料之中又實在出乎意料,虧空、結黨營私、任人惟親,種種問題不勝列舉,讓他忙了個焦頭爛額心頭火起。心煩意亂地將筆擱開,向後躺倒在寬大的臥椅中,閉起了眼睛小憩,兩邊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著。
兩年前少言離開,留下一堆爛攤子等著收拾,讓他著實手忙腳亂了好一陣,身邊又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