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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油兒原本就不識字，本來幫不上什麼，只是張允不時要問他案中罪犯的情況，少了他倒真是不行，於是隻得在一旁侯命，不過見了這一堆堆的卷宗，他就覺得頭暈，上眼皮上也象是掛了千斤的秤砣，一個勁往下墜，又生恐睡死過去，被張允看輕了，只得努力睜圓了眼睛，反倒把偶爾抬起頭來的司墨嚇了一跳。

氣得司墨朝他揮了揮拳頭。

劉油兒也知道惹不起這位姑奶奶，只得裝模作樣的打了自己的倆耳光，又連連作揖，司墨才不理會他了。

劉油兒也覺得無聊，乾脆就偷跑了出去，不知道從哪找了把紫砂壺來，泡好了上等的鐵觀音，放在案頭之上，殷勤的為眾人端茶送水，忙了個不亦樂乎。

張允見了，朝他一笑，微微一點頭以示嘉許。

劉油兒象是打了一陣興奮劑，幹得更歡實了。

&ldo;劉油兒，我問你，這陳劉氏逼死婆婆一案究竟是怎麼回事？&rdo;張允喝了一口茶水，慢條斯理得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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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兩件命案

&ldo;容小的想想！&rdo;劉油兒用手指撓了撓光亮的大腦門，又輕扣了兩下，猛得一拍手道：&ldo;是了，我想起了，這陳劉氏本是一鄉下的民婦，她的丈夫早死，家中只餘下她和婆婆二人，原本倆婦道人家過的也算舒心，可惜好景不長，一天早上起來，陳劉氏前去婆婆房中請安時，才發現婆婆已經上吊死了。&rdo;

&ldo;既然是上吊，為什麼要判她個逼死婆婆的罪過呢？&rdo;張允抖了抖手裡的卷宗，口氣裡不禁多了些怒氣。

&ldo;大人明鑑！&rdo;劉油兒忙欠了欠身，愈發恭敬地道：&ldo;當時魏師傅也去勘驗過，那老婆子確實是自己上吊死的。&rdo;張允看了魏良辰一眼，見他點了點頭，於是接著聽劉油兒道：&ldo;若換作平時，這原本也算不了什麼大不了的案子，可是當地的里正卻認準了陳劉氏不守孝道，逼死了婆婆，以求另嫁他人，於是來到縣衙擊鼓告狀！&rdo;

&ldo;我也曾私下裡問過四鄰八家，都說這陳劉氏服侍婆婆一貫孝順，每天天還不亮就起來，打掃房間料理家務，再到婆婆房裡請安，伺候婆婆梳洗打扮再一起吃早飯，天天如此。

這樣的好媳婦兒會逼死婆婆，說出去只怕沒人會信？&rdo;

&ldo;既然如此，那又是怎麼定得案呀？&rdo;張允納悶地道。

&ldo;奇就奇在這！前任的知縣老爺一升堂剛問了沒兩句話，陳劉氏就老老實實得認了罪，當堂就被判了個大不孝的罪名，按大明律秋後就要開刀問斬！&rdo;說著劉油兒搖了搖頭，唉聲嘆氣，口稱可惜！

&ldo;當真沒動大刑？&rdo;

&ldo;千真萬確。&rdo;劉油兒拍著胸脯道：&ldo;這陳劉氏在鄉間甚有孝名，我們一干兄弟雖然平日品行卑劣，卻也是極為敬佩她的，當天升堂問案時我等連口大氣都沒喘，生恐嚇壞了她，可萬萬沒想到她竟供認不諱，不過以小的當差多年的經驗來看，其中必有隱情，只是知縣老爺沒有繼續深究，我們也不好再亂說什麼！&rdo;

&ldo;這陳劉氏可還關在監牢之中？&rdo;

&ldo;關著呢！&rdo;

&ldo;帶我去看看！&rdo;張允站起身來，揮了揮手讓劉油兒頭前帶路。

司墨喊了聲我也要去，就如跟屁蟲一般追了上來。

大牢就在縣衙的隔壁，巍巍高牆之內卻彌散著一股股既騷又臭的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