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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芝華,堅強一點!你人前越是光鮮,越能讓他知道,他威脅不到你的好日子。」母親被這種想法鼓舞,握著她肩膀,試圖把自己受到的鼓舞傳遞過去。
可惜芝華感受不到絲毫振奮,只覺得肩膀被捏得生疼,骨頭被死死釘住,架在不知是屬於誰的十字架上。
為什麼她一定要堅強,為什麼維持虛偽的光鮮就算贏了,這場比賽的裁判是誰,是道德還是金錢?
悲傷只是一種情緒,不可名狀沒有實質的東西,而六十萬是實實在在的錢,是賴以生存的東西。
「我不是一直很堅強嗎?」芝華無所謂地笑起來,笑得肩頭顫動,抖得母親的手握不住,從她的肩頭滑下去。
「我會去的,不用取消。」
她撐著桌面起身,趿拉著鞋往樓上走,把滿屋的人和光鎖到身後,仰面倒在床墊上。
所有的力氣都用完了。她盯煩了一成不變的天花板,側頭看窗外的星星。
如果一切順利,她本該在明天上午去取離婚協議,找嚴丁青簽好字,然後充滿底氣的,以嶄新的身份和程濡洱度過她的生日。
這是她成年以後,第一次期盼的生日。
芝華不敢想能與他多長久,可是她已經28歲了,人生能有幾個28年,她想有清清白白的資格去愛人。
只是,可是……
她眼底一熱,將臉埋進枕頭,沒滾落的淚洇進布帛,悄無聲息,就可以偽裝她沒有落淚。
看不到他準備的驚喜了,裕生說「很隆重」,隆重到忍不住提前提醒。
月亮下飛過一隻鳥,落在她窗臺,又振翅遠走。
可她沒有翅膀。
第40章 40
在這間屋子裡,芝華很久沒看到鮮花。一捧水粉色的花,擁擠地躺在一隻寬口矮花瓶裡,花瓣層層疊疊,像禮服旋轉時舒展的裙擺。
母親說她去市場買新鮮鱸魚,大門右側有一個小推車攤位,擺著十餘種花。攤主說這種水粉色的,名叫「木芙蓉」,模樣好看還能清熱解毒,擺在家裡看夠了,扔到鍋裡一煮,絕不叫人白白浪費。
「今天先吃鱸魚,這些花擺著,養養眼睛。」母親拉開木椅,扶芝華坐下,「明天弄筒骨湯,再試試這花。」
芝華鼻尖翕動,廚房咕嚕著水聲,房子裡外被細心打掃,擦亮的落地窗鋪下一塊淺金的光,透著刻意的想重新開始的儀式感。
時間已經不早,她一覺睡到晌午,倒也沒人來催,不知是可憐她昨晚遭受的重創,還是她妥協換來的小小寬容。
有車在院外停下,幾個腳步聲朝門口靠近,大門被婆婆推開,帶著化妝師和造型師進來。
「芝華,丁青讓我帶來的工作人員,我給你接過來了。」
婆婆腳步走近,看見芝華正秀氣地挑著魚刺,臉頰被垂下的烏髮擋住,興致不高地點點頭。
「哎呀,一瞧就是才起床,沒事你慢慢吃,我招呼她們喝茶。」婆婆頓了幾秒,笑著打圓場,不想讓外人嗅出半點不對。
芝華說不上是順從或叛逆,讓她慢慢吃,她真就慢條斯理地吃。一塊魚肉能扯成一絲絲,再一根根送進嘴裡,又細又碎,舌頭差點找不到送進來的魚肉。
捱到米飯冷了,魚湯黏成一張膜,婆婆忍不住從一樓茶室出來,輕聲催促:「稍微快點,等了一小時了。」
筷子立馬被擱下,芝華的笑毫無破綻,「我吃好了,現在就去。」
她推開那扇等待的門,在唯一空出的椅子坐下,幾雙手擺弄她的五官和頭髮,她沒有任何意見和表達。
閉上眼化妝,順便昏昏沉沉睡了一覺,幾支毛刷拂她的臉,頭髮被繞成幾圈團著,梳得光溜齊整。噴定妝噴霧時沙沙響,芝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