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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希科,我對法蘭西國王的這張債券,正像我對不能向繳付租金的佃農的那些債券一樣對待;我在他們的名字旁邊寫一個P(P是“還清”這個法文詞Paye的頭一個字母。)字。”
“意思是還清?”
“對。”
“那就請您寫兩個P字,陛下,再請您嘆口氣。”
亨利嘆了口氣。
“我會這樣做的,希科,”他說,“況且,我的朋友,你也看到了,我們可以在貝亞恩生活下去,我並不是非要卡奧爾不可。”
“這我看到了,而且,正像我原先料到的,您是一位明智的君主,一位曠達的國王……可那是什麼響聲?”
“響聲?哪兒?”
“好像就在庭院裡。”
“打視窗瞧瞧,我的朋友,瞧瞧。”
希科走到視窗。
“陛下,”他說,“下面有十來個穿得怪里怪氣的人。”
“噢!那是我的窮人,”納瓦拉國王立起身來說。
“陛下有窮人?”
“當然,天主不是勸告我們行善嗎?儘管我不是天主教徒,希科,我並不因此不是一個基督教徒。”
“太好啦!陛下。”
“來,希科,咱們下去!咱們一起去佈施,過後再回來吃晚飯。”
“陛下,我跟著您。”
”把小桌子上那個錢袋帶上,就在長劍旁邊,看見了嗎?”
“我拿到了,陛下……”
“很好!”
兩個人於是走下樓來,夜幕降臨了。國王一路走著,顯得愁眉深鎖,心事重重。
希科望著他,看到他心事這麼重,心裡感到很難過。
“我真是見鬼,”他暗自對自己說,“怎麼會想出這麼個主意,跟這個老實的君王去談政治?我害得他憂心忡忡。真沒想到我是這麼一個渾球!”
一進庭院,亨利·德·納瓦拉就向希科剛才看到的那群乞丐走去。
其實這是十一二個身材、相貌和衣著各不相同的人。一個沒有經驗的觀察者會從他們的嗓音、步態和姿勢上斷定這些人是波希米亞人、異邦人和奇特的過路人,而一個有經驗的觀察者卻能認出他們是喬裝改扮的紳士們。
亨利從希科手裡拿過錢袋,做了個手勢。
所有的乞丐似乎完全懂得這個手勢是什麼意思。
他們都走了過來,一個接一個地向他鞠躬,做出一副謙卑的模樣。可是他們臉上照舊顯得既聰明又大膽,他們只向國王一個人鞠躬,彷彿在對他說:
“在這個外表下有一顆火熱的心。”
亨利點頭致意,隨後把食指和拇指伸進希科張著口子的錢袋,取出一枚錢幣。
“哎!”希科說,“您知道這是金幣吧,陛下?”
“是的,我的朋友,我知道。”
“見鬼!您可真有錢。”
“我的朋友,”亨利滿面笑容地說,“你沒看見這些金幣我每枚都可以佈施兩次嗎?我並沒錢,窮得很,希科,我只好把每個比斯托爾切成兩半來維持生計。”
“真的,”希科懷著越來越強烈的驚奇說,“這些都是分成兩半的錢幣,切的樣式五花八門的。”
“哦!我跟我的法蘭西兄長一樣,他愛剪畫兒拼著玩,我也有我的癖好。我在空閒的時候愛把我的杜卡託切著玩。一個沒錢而誠實的貝亞恩人就像一個猶太人那樣靈巧。”
“不管怎麼說,陛下,”希科搖搖頭說,因為他猜到其中必定又有什麼蹊蹺,“不管怎麼說,這麼佈施可真是挺奇怪的。”
“你會換個樣兒做嗎,你?”
“確實如此:與其費這份勁把每個錢幣分成兩半,我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