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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回答父親說,我不是病人,我的頭腦很健全,而愛情的痛苦是米隆治不了的。”
“這麼說非得接受您的看法不可了,亨利;不過,我幹嗎要擔心呢?這個女人是女人.而您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所以一切都大有希望,等我回來時,我會看到您比我還快活、開朗,唱得比我還歡。”
“是的,是的,好哥哥,”年輕人握住他朋友的手回答;“是的,我的痛苦會治癒的,是的,我會幸福的,是的,我會快活的;謝謝您的友情,謝謝!這是我最珍貴的東西。”
“次於您的愛情。”
“高於我的生命。”
儒瓦約茲儘管生來就是無憂無慮的性格,也深深受到了感動,他猛地岔開了弟弟的話頭。
“咱們走吧?”他說,“瞧,火把快熄了,樂師背起了樂器,年輕侍從也都往回走了。”
“走吧,您先走吧,哥哥,我跟著您,”德·布夏日說。想到要離開這條街,不由得嘆了口氣。
“我懂您的意思,”儒瓦約茲說,“您要向視窗做最後一次告別,您做得對。那麼,也跟我告別一下吧,亨利。”
亨利伸手摟住哥哥的脖子,儒瓦約茲俯身擁抱他。
“不,”亨利說,“我陪您到城門口;您先在百步以外等我一下。她以為街上沒人了,說不定會露臉的。”
安納策馬向停在百步以外的那隊隨從人員跑去。
“好啦,好啦,”他說,“在給你們新的命令之前,我們不需要你們了;走吧。”
火把消失了,樂師的談話聲和年輕侍從的嬉笑聲遠去了,猶如神經質的手在古提琴和詩琴的弦上撥出的最後幾個哀怨的音符終於遁去了一般。
亨利朝那房子望了最後一眼,往那視窗送去了最後一聲祝福,一步一回頭地緩緩朝他的帶著兩個騎馬侍從的哥哥走去。
羅貝爾·布里凱眼看著兩個年輕人跟那群樂師一起走遠了,心想這場戲的結局就要來了——如果這場戲還真有個結局的話。
因此,他故意弄出很大聲響地離開陽臺,關上窗子。
有幾個定要奉陪到底的看熱鬧的人還堅守著他們的崗位;但過了十分鐘,即使耐心最好的也終於走了。
這段時間裡,羅貝爾·布里凱爬上了他的房子的屋頂。這屋頂像弗朗德勒地區的房子一樣,邊緣成鋸齒形。他藏身在一個鋸齒的背後,瞄著對面房子的窗戶。
街上的喧鬧聲停下來了,樂器聲、腳步聲、說話聲也都聽不見了,一切終於恢復常態以後,那所奇怪的房子的最頂層的一扇窗子立刻就神秘地開啟了,一個腦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來。
“全走光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輕輕地說,“那就沒危險了;這是戲弄我們的鄰居;您不用再躲了,夫人,可以下樓到您的房間去了。”
說著,他重又關上窗子,用一塊火石打火,點燃了一盞燈,遞給一隻伸過來接的手。
希科睜大眼睛看著。
他剛一看見接過那盞燈的女人蒼白而聖潔的臉容,剛一看見那女主人跟僕人交換的溫柔而憂鬱的目光,就不由得自己的臉色也變得蒼白,周身上下像是起了一陣寒顫。
那年輕女人不過二十四歲左右,她走下樓去,那僕人跟在後面。
“啊!”希科低聲說,伸手往額頭抹去一把汗,好像同時還想驅走一個可怕的幻覺似的,“啊!德·布夏日伯爵,勇敢、英俊的年輕人,這會兒在侈談什麼會變得快活、開朗、會歡唱的瘋狂的戀人,把你紋章上的銘言給你哥哥吧,因為你這輩子再也不會說hilariter(拉丁文:hilariter;我們前面曾經說過,是亨利·德·儒瓦約茲的紋章上的銘言,意思是“及時行樂”。——原注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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