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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巖行至門口,回頭問:「皇上可曾想過放他走?……」
燕鳶冷臉道:「不曾。」
陳巖不再言語,安靜地退了出去,輕手輕腳地帶上殿門。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深宮囚不住玄龍。
再高的宮牆,再多的御林軍,也擋不住一個想要離開的生靈。
那不詳的預感,隨著床上男人日漸消弱的身形,變得愈來愈強烈……
宮中畫師按著燕鳶口述畫了張花精的畫像,身著粉裙的女子躍然紙上,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上百支御林軍傳閱畫像後,同時出動,在城中搜尋巡邏,終於在隔日午後黃昏的菜市口找到了提著菜籃上街買菜的花娘,將她抓進了宮。
玄龍昏睡了整整五日,無法進食,燕鳶只能每隔幾個時辰往他口中渡些溫水。
小氈子因知情不報而被抓去關了地牢,被拖走前哭著讓燕鳶救玄龍。他本是一直乖乖聽玄龍的話,沒有聲張的,但終是不忍心看著玄龍死。
沒上藥直接綁繃帶止血,後果可想而知——血肉會與繃帶黏連在一起。玄龍的後背一片血色,燕鳶只解開一點繃帶,便讓本已結痂的傷口重新變得鮮血淋漓,他不敢繼續碰,就給他換了身乾淨的衣服。
本以為花娘來到之後,會有更好的辦法,誰知也是要用手將繃帶和血肉一層層分離開的,那便等於叫玄龍重新受了一遍拔鱗之痛。
只是他昏迷得太深,連痛也感覺不到了。
在一旁看著的人,卻感到駭心動目。殷紅的血從玄龍背後順著深紅的血肉滑落,快速浸透床榻,花娘難受地落了淚。
「阿龍……」
「怎麼會這樣……」
燕鳶雙唇緊抿,眉頭緊蹙,忍不住移開了目光。
「這麼大塊傷口,會留疤嗎?」
花娘帶著哭腔道:「這是生生將整塊皮都剜去了,哪裡可能不留疤。」
「除非有仙肌粉,那種傷藥是妖界最上品的創傷藥,可以肉白骨,生新肌。我這些,最多隻能將他的傷治癒,留下難看的疤痕是肯定的。」
燕鳶想起玄龍從前光滑的面板,每一寸肌肉紋理都漂亮得恰到好處,比起如今連肌膚都不完整的模樣,他感到無法言喻的後悔。
悶聲道。
「嗯。」
「你太過分了……」花娘將止血的上藥小心地撒上去,喃喃道。「你知不知道他如今……」
話到嘴邊,消了聲音。
她想起那日槲樂對她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讓燕鳶知道玄龍道行盡失的事情,否則很可能將玄龍至於更危險的境地中。
這人族本來就對他夠壞了,要是知道他內丹沒了,怕是會直接將他抓起來挖心吧……
「你剛才說什麼?」燕鳶審視地望著她。
「沒什麼。」花精搖頭,灑好傷藥後,用微弱的法術將繃帶整齊地纏到玄龍身上。
整個後背都是傷,繃帶勢必會纏到肚子,這就需要考驗技術了,不能綁得太鬆,也不能太緊,會勒著孩子。
綁好之後,花精還特意將小指探入繃帶中試了試鬆緊,確定不會擠到孩子,才放心,直起身,手心變出幾包用牛皮紙包起來的草藥,遞給燕鳶。
「傷口包紮好了。」
「這些藥你拿著,每日兩次,早晚餐後按時熬給阿龍喝,是補血安胎用的。對他的身體恢復有好處。」
她的法術低微,最多用於出診時攜帶藥品,或者醫治病人時用,其餘時候是不太行的,與普通弱女子沒多大區別,因此御林軍輕易將她抓了回來。
此時她有些忐忑地望著燕鳶。
「我要回去了……我女兒還在等我。」
燕鳶將她手中藥品接過,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