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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茫然地看著他。郎中一笑,朝他豎了豎大拇指,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重複了一遍適才的話,留下一碗草藥領著興奮不已嘰嘰喳喳的巧娜出門去,臨行前還細心地將門帶上。
我捏緊手心,越握越緊,指甲深深陷入掌中刺出了幾絲鮮血猶不自知……
林間的晨風帶著潮溼的木香輕拂鼻翼,油亮的綠葉承載不了飽滿的露珠,任其珍珠般優雅滑落,有飛鳥撲扇開羽翅在起伏連綿的翠海碧濤中遨遊。
黃色的小花搖擺著金盞般的花萼,潮水一般從山頂流瀉而下,鋪滿了半個山坡。狸貓站在我的身邊,欣喜純粹的目光停留在了某片淺黃如鵝毛的花瓣頂端,上面棲息著一隻紫色的蝴蝶,張翕著蝶翼,躍躍欲飛。
而我,穿過層層花朵,將目光停留在了匍匐花下狀如倒卵、莖帶淡紫的連綿綠葉上。
花翡曾說:“馬齒莧,性屬寒滑,涼血益血,可疾去身輕,散血消腫,解毒通淋。”他還說:“食之過多,有利腸滑胎之弊。”
利腸滑胎,卻為何我揹著眾人一連數日食之卻半分效果全無?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棲身在這百毒不侵的身子裡!
右腰側憑空多出的那朵雪花一夜之間將我桎梏在了萬劫不復的深淵。從雪域皇宮中那對如妖似魔的紫晶眸停留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我便知無望完璧而歸,但亦不曾料到竟要負載那惡毒的血脈。
子夏飄雪!那日醉酒——
我站在起風的山頂,腳下是黝黝的山坳,幾抹鮮豔的色彩隱約其間。望月族的姑娘小夥子們正忙碌著採收節茶,嘹亮動人的茶歌應和對答。男聲熱情奔放,女聲悅耳清脆,綿綿渺渺地傳遞著戀人間纏綿美麗的愛意。
第三十四章 半入江風半入雲(4)
似乎,所有美好的事物總離我一步之遙。
我往前跨了一步。
突然,身後一個強勁的力道兀然將我捲回,我往後一跌,落在了一個急促起伏的胸膛上。狸貓緊鎖著眼睛,鳳目裡有著深深的恐懼,緊箍我腰際的手彷彿不能剋制一般簌簌戰慄,似乎我適才危險的動作將他記憶中某個最駭人的恐慌喚醒了,強烈地不安著。
“安……安……安……”他失魂般反反覆覆說著一個字,將我越摟越緊,眼中深深的懼怕惹人生疼。我慌亂地撫上他的臉,“不怕,不怕,我在這裡,我在這裡。”卻不管我如何溫言撫慰,他仍舊不能剋制地顫抖著,眼睛沒有焦距地停留在虛空的某一點,彷彿正目睹著一場腥風血雨,驚懼恐慌,無助脆弱。
我深深地譴責著自己,抱著他的頭攬入懷中,輕言軟語地安撫他,“不怕不怕,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是要跳下去,我只是想湊近點聽清他們唱什麼。以後我再也不這樣了好嗎?狸貓不怕,你看,我現在好好的呀,我永遠都不離開你,永遠陪著你,好不好?”
他卻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完全不能在我的三言兩語中平靜下來,失神地緊抿著唇,臉色蒼白血色盡褪。
我心疼地親吻著他的額頭,抱著他輕輕搖晃,在他耳邊低低地哼著安神的曲子。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直到他在我的曲調中慢慢地呼吸平穩,眼睛慢慢地褪去血色。
夜裡他睡得極不安穩,只要我稍微一動,他便會迅速地睜開眼睛。我握緊他的手將他送入睡夢中,卻彷彿在睡夢中也是動盪的。他的眉頭緊鎖,閉上的眼皮輕輕地跳動著,顯示他正處在夢魘纏繞中。我偎入他的懷裡和他相互傳遞著體溫,方才讓他眉頭漸漸舒緩。
第二天醒來後他卻又恢復了孩童般乾淨的眼神,在絨毛般的陽光中對著我淺笑,彷彿從不曾有過昨日的驚怕和恐慌。果然和孩子一樣,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只要睡一覺,天大的事情也可以拋到一邊去,還是做孩子來得幸福快樂。整個世界在他的眼中都充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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