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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是小時候的夢想。&rdo;阮蕁蕁抿了口咖啡,然後放下,杯底跟玻璃輕輕碰撞,發出&ldo;叮&rdo;的一聲響,似警鐘,似訊號。華珍和藹地看著她,表情依舊堅不可摧,&ldo;那你現在夢想是什麼?&rdo;
阮蕁蕁沒說話,似乎並不想與她多說。
華珍試探著開口,&ldo;世界和平?社會進步?實現共產主義社會?&rdo;
阮蕁蕁沒接話,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無處可落,只能盯著櫥窗外的枯糙,泛黃的舊葉,乾涸的生命,正在一點點蛻變。
春天似乎快要來了。
外面就是淮安小吃街。
北洵市最繁榮卻也最慵懶的一條街道,繁榮的是夜晚,慵懶的是早晨。這裡的店面早晨基本不開門,都是下午三四點開始,然後營業至凌晨四五點。
夜宵攤,燒烤攤,魚丸,面點……幾乎有名點的特色小吃幾乎都在這條街上。
午後,店鋪陸續開張,街上行人漸漸多起來。
阮蕁蕁一早就注意到,路邊躺著個乞丐,衣衫襤褸,一條腿殘疾。這條街上的人都熟,他是這兒的常駐的乞丐,因為這兒人流量大,他每天準時準點兒在這兒躺著,這時,對面一家店鋪裡出來一個女人,中年,微胖,穿著樸素,手裡端著一個瓷碗,走到乞丐面前,俯下身,倒給他一些飯菜。
有魚,有肉。
華珍敲敲桌子,阮蕁蕁回神,看她一眼,目光又轉回去。
&ldo;看出些什麼了?&rdo;華珍問。
她沒說話。
華珍又問,&ldo;覺得那個女人怎麼樣?&rdo;
她幾乎是隨口答,&ldo;人不錯。&rdo;
&ldo;那個乞丐呢?&rdo;
&ldo;可悲。&rdo;
華珍指了指那女人的背影,說:&ldo;她的店被人投訴很多次,地溝油、亂收費、找錯錢……有次,有幾個學生半夜在她店裡吃宵夜,因為是半夜,所以人不多,只有他們那一桌,幾個都是大學生,喝了點酒,聊興奮了,臨走的時候手機忘拿了,走到半路的時候,折回,問老闆娘,她咬死了說自己沒見過。幾個學生報了警,小店沒按監控,警察來了也沒用,頂多到局子裡備個案就是了,法律也沒規定撿到東西必須要還給人家,是麼?&rdo;
話裡有話。
阮蕁蕁沒回頭,&ldo;然後呢?&rdo;
&ldo;學生們苦於沒有證據,就不了了之。但是在這條街上,只有她每天給這個乞丐一碗飯吃,是每天,不是一次兩次。&rdo;
&ldo;乞丐是她親戚麼?&rdo;
&ldo;不是,沒有絲毫血緣關係,也不是朋友。&rdo; 華珍笑了下,那笑裡看似無意,實則包含了太多內容,複雜,難懂,&ldo;所以你現在覺得她是好人還是壞人?&rdo;
她沒說話,目光又轉向乞丐。
他正快速地扒著碗裡的飯。
&ldo;這社會,從來就沒有絕對是好人與壞人。&rdo;華珍頓了頓,似乎在等她理解,阮蕁蕁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看向她,眼神沒有多餘的情緒,她才繼續往下說,&ldo;你所認為的好人,也許他正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做著壞事,而你認為的壞人,他也可能在別的地方做著好事,有人得利,總有人吃虧,這世界才平衡。&rdo;
能量守恆定律啊。
能量既不會憑空產生,也不會憑空消失,它只能從一種形式轉化為其他形式,能量的總量不會變。
世界給我們的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