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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邢熠卻沒有告訴蕭存,在某個到處都宣傳著父親節的午後,自己已經反覆回想著最後一次夢見邢千陽的場景,然後撥透過通訊錄裡一個好幾年未曾聯絡的號碼。
電話那頭,是邢熠父母曾經的一個同事。記得父親葬禮的時候,就是對方幫忙前後打點的一切,之後對方也會時常打電話來關心邢熠的近況,不過自從邢熠自己獨立賺錢以後,他們就聯絡得少了,所幸的是幹邢熠父母這一行的輕易不換私人號碼——所以當那不算熟悉但卻印象深刻的聲音重新在聽筒裡響起的時候,邢熠就不自覺地握緊了手機,然後在午後暖暖的光裡,問了一句自己已經想問很多年的話。
——父親究竟是不慎失足落水,還是投水自殺?
邢熠要的,不是口口相傳的閒話,而是一個準確的、被法醫寫在死亡鑑定書上的答案。而在那邊足足沉默十多秒後回答不慎失足落水之前,邢熠卻已經長出一口氣,準備好了下一句謝謝。
這麼多年過去,他就像完成了一個儀式般,終於得知了最後的答案。
或者說他其實一直都知道答案,卻從來不敢問——就像想要留給自己最後一個渺茫的自欺欺人的理由。
到如今確鑿地知道了父親死於自殺無誤,他反而在放下手機那一刻,像放下了心中所有的結。
「紅色的、圓形的床——」
太陽光跳躍著金色,似乎是這座南方城市酷暑來臨的前兆,後來邢熠便偷偷跟蕭振海合計了一下,準備到時候給蕭存一個驚喜。蕭振海卻沒個正經,說,太好了,我兒子也會「圓床」這種黃色幽默了,還以為他永遠就抱著遊戲了。
「……好像並不幽默吧叔叔。」邢熠雖不懂中年人的想法,但還是在心裡回了一句:你兒子會的可太多了。
兩人簡要籌劃了一下儀式,邢熠還帶蕭振海去看了他們戰隊養的「小白」,對方果然疑問為什麼奶茶色的兔子要叫小白,邢熠也用手指輕輕撥了幾下那隻長得兇巴巴的兔子的下巴,然後才壓抑著一提到小白的名字就開心的心情回答大概是因為自己的遊戲名字叫做獨白,但蕭振海卻抽著煙故作沉思,說,這個名字不大好,跟你說啊女婿,最好叫大喜,康順之類的,比較吉利。
「……那得掉多少粉,叔叔。」邢熠只好傻笑著不多反駁,對方卻偏過頭來,忽然說:「……女婿你是不是比我們上次見面的時候,稍微胖了點?」
陽光灑在那個中年男人溫和的笑容上,對方的眉眼之間依稀還有著當年那股放蕩不羈的痕跡,完全就是一個浪子老去時的模樣,但他眼中的注視,又像極了一個父親嘴上說著讓孩子趁年輕自己出去闖闖,心中卻關心記掛著自己遠在他方的兒子時,會有的那份沉重和溫柔。
哪怕上個春節時蕭振海在外應酬多,兩人實際上總共相處的時間很短,但他卻似乎依然能記得當時一堆煩心事纏身的邢熠有多瘦,所以邢熠也不免在那光線中停頓住目光良久,才回答:……是有一點兒。
「那還行,多吃點,」很快,蕭振海就拍拍他:「你怎麼不多發點朋友圈,不然我都不知道你們整天在幹嘛。」
「……」邢熠回過神來,有點不好意思:「就訓練……吃飯睡覺啥的。每週就跟今天下午一樣,有幾個小時的完全休息時間,沒什麼好發。」
「訓練和吃飯可以拍照發朋友圈啊,你們年輕人不都喜歡拍吃的,」蕭振海卻道:「不過睡覺就不用拍了。」
說著,蕭振海就開始唸叨「你什麼時候讓小存加我好友啊他都不肯加我說我天天打擾他」,這弄得邢熠一愣,心想蕭存不是不用微信嗎,不過在去找蕭存興師問罪前,邢熠卻已經自然地猜到,對方是真的沒有帳號,只不過在逗自己老爸玩。
這讓他想笑也只能憋著,還是先拉著蕭振海接著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