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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注鮮血噴了上來，直衝天花板。楊梅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這才停止了大刀闊斧的工作。

一切發生得那麼快，也許就在幾分鐘內吧。我看到一個血淋淋的女人站在了我的身前，頭髮胡亂地貼在臉上，嘴角上還有噴濺的血跡。身上的衣服撕得一條一條的，滴滴答答往下流著說不清顏色和質地的液體。她左手拎著紙臉，右手拎著菜刀，一步步向我走來。

&ldo;沒事了。&rdo;她蹲下來，把手裡的東西放在一邊，把我的腦袋抱在了她的懷裡，輕輕地撫摩著我的頭髮，就像在哄一個孩子。我渾身哆嗦著，感覺自己褲子都濕了。我的確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

&ldo;孔堅呢？&rdo;我哭泣著問，&ldo;你剛才跑到哪兒去了？也不來救我。藍晉開說你被孔堅給殺了。&rdo;

&ldo;他殺不了我。&rdo;楊梅說，&ldo;他以為他什麼都能幹，實際上，他根本就殺不了我。而我，能殺他。&rdo;

我說：&ldo;咱們以後該怎麼辦？要是有人看到這些，我們可怎麼辦？&rdo;

楊梅慢慢把我的頭放開，捧起了我的臉，看著我的眼睛，輕聲地問：&ldo;你愛我嗎？&rdo;

我不知道楊梅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遲疑了一下，說：&ldo;愛。&rdo;

&ldo;你愛我就什麼也不要怕。我已經殺過人了。殺過一個人，膽子就會大起來，就不會怕殺第二個人。&rdo;楊梅說，&ldo;只要你愛我，我們就能在一起。&rdo;

我開始擔心楊梅會把我也殺了，我現在完全不知道，她身體裡就是隻有她自己，還是同時也有米臻。要是她們中的一個打算拿我當墊背的，讓我和她搞鬼魂之戀，我可受不了。我偷偷地把手伸到懷裡去取那顆心，嘴裡卻嘟囔著：&ldo;我愛你，我可以陪你逃亡，也可以為你頂命。&rdo;

楊梅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眼淚從她的眼角流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她的腦後白花花地一閃，居然是藍晉開站了起來。他剩下的半張臉也已經血肉模糊，醒目的是慘白慘白的骷髏。他的胸腔似乎也已經被劈開，稀稀拉拉的內臟掛在胸前晃蕩著。他舉著那隻散發著惡臭的大桶，向楊梅腦後砸來，嘴裡喊著：&ldo;想跟我鬥，真他媽不靠譜！&rdo;

我想都沒想，本能地就把手裡拿著的心臟扔向了他。那隻心臟就像長了眼睛，準確地向藍晉開飛去，&ldo;啪&rdo;地一聲，插進了骷髏的眼眶中。

藍晉開直挺挺地倒下了，手中的桶&ldo;咣噹噹&rdo;滾出好遠。他的襯衣口袋也被撕裂，裡面露出的是幾枚沾著血的乾花瓣。

也許藍晉開自己都忘記了，還是他一直都不曾忘記？我想起米臻以前說起過這花瓣的來由，就是一陣心酸。愛恨轉換，一紙之隔而已。

心能殺人，是米八月殺死了他。

孔堅說：我愛你

楊梅搶先我一步來到停車場，和我一樣，她看不到一個人。

她站在空地上，手裡握著刀，喊：&ldo;孔堅，你給我出來！&rdo;

只有回聲，沒有人，楊梅想了想，爬上了一輛suv，她站在車頂上，跺著腳，大喊著：&ldo;滾出來！&rdo;

孔堅在閃躲，楊梅看見他了，在角落裡。孔堅說：&ldo;你別那麼激動行嗎？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rdo;

楊梅差點被逗笑了，這場景她好像在什麼電影裡見過。她繃住笑，不知道周圍還有什麼危險。孔堅現形了，可藍晉開還不知道去向。

孔堅走了出來，站在遠處的空地上，雙手叉著腰，說：&ldo;你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