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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護士長在沉思。達格利什注意到她沉思時,臉便陷入了絕對的寧靜。想了一會兒,她說:「這裡所有的職員當然都有個人檔案。這些資料在法律上屬於醫院管理委員會所有。主席要到明晚才從以色列回來,但是我可以和副主席商量一下。我猜他會要求我先把這些檔案看一遍,如果它們包含與你的調查相關的情報,就把它們交出去。」
由誰來決定什麼東西與他的調查相干呢?他決定目前不提出這個問題,不要過早逼迫她回答是更為謹慎的做法。
他說:「當然有些個人問題我必須問。如果我能從檔案裡得到一般的資訊,問起來就會便利得多,也會節省時間一些。」
真是奇怪,此時她的聲音聽起來竟那麼悅耳,卻又如此固執。
「我看會方便得多,你還可以核對他們是不是講了真話。但是檔案必須按照剛才我講的條件才能交出來。」
她十分確信副主席會接受和贊同她的觀點,認為這樣做是對的。這真是一個難對付的女人。面對一個棘手的難題,她把它通盤想過,得出一個結論之後,會堅決地表述出來,不會再有任何改變和動搖。真是一個值得佩服的女性。當然只要她做出的所有決定都像這個一樣容易接受,她還是好對付的。
他問是否可以用一下電話,好把馬斯特森警官叫來。此刻他正在監督人打掃小會客室準備做辦公室用,達格利什要他做好準備,迎接冗長乏味的個人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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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電話兩分鐘後,戈達爾護士就來了。她看起來不急不忙,顯得很鎮定。泰勒小姐認為沒有必要對這個沉著、鎮靜的姑娘解釋什麼,也用不著給她鼓勵,只是簡單地說:「請坐,護士。達格利什警司想跟你談談。」
然後,她從椅子上拿起她的披肩,披到肩上,誰也不看一眼就走了。馬斯特森警官開啟記錄本。戈達爾護士在桌旁的靠椅上坐下。達格利什示意她坐到爐火旁的扶手椅上,她沒有遲疑,走了過去僵直地坐在椅子前段,背挺得筆直。她修長、秀美得令人吃驚雙腿謙恭地並在一起,雙手放在下擺上,完全放鬆。達格利什坐在她的對面,發現自己面對著一對張皇失措的聰明眼睛。他說:「在醫院裡大概沒人比你和法倫小姐更親近了。請告訴我一些關於她的情況。」
她對達格利什的第一個問題毫不吃驚,但在回答之前停頓了幾秒鐘,像是在整理思緒,然後說:「我喜歡她。她覺得我比大多數其他學生更順眼些。但我認為她對我的感覺僅此而已。她畢竟31歲了,在她看來,我們全都顯得相當不成熟。她特別喜歡挖苦人。那並沒有多大作用,但我想有些女孩還是相當怕她的。
「她很少提到她的過去。但她告訴過我,她的父母死於1944年的倫敦大轟炸。她是被一個年長的姑母帶大的,在一家寄宿學校受的教育。那種學校通常只要付了錢,就能把孩子們從小帶到大,直到孩子們離開。在我的印象中,她好像一直都沒有經濟困難。她一直想要做一個護士,離開學校之後得了肺結核,不得不在一家療養院裡待了兩年。我不知道它在哪兒。在那之後,有兩家醫院以健康問題為由拒絕了她。於是她去做了許多臨時工。我們的培訓一開始,她就告訴我她曾經有過一次婚約,但未能履行。」
「你沒有問她為什麼嗎?」
「我從來不問她的事情。如果想告訴我,她早就說了。」
「她有沒有告訴過你她懷孕了?」
「是的,在她生病之前兩天說的,在那之前她一定已經有了懷疑,但是報告單那天早上才出來,證明她確實懷孕了。我問她打算怎麼辦,她說要把孩子打掉。」
「你沒有向她指出這樣做或許是非法的?」
「沒有,她才不在乎法律。我告訴她那樣做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