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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昕伊道：&ldo;我就躺在他身邊，昨晚上他分明剛沾上炕，就睡去了。&rdo;

方正道：&ldo;你傻啊，這等陌生的地界，哪裡就能真的酣睡了。我昨晚上睡睡醒醒，心頭上也是不安，就看到他靠坐在牆上，守了你一宿。&rdo;

&ldo;真的只是因為一宿沒睡?&rdo;李昕伊不敢相信。

方正道：&ldo;我說這個假話做什麼?&rdo;

李昕伊心下感動，又覺得暖心，假如吳肅現在醒著，他一定會主動湊過去，奉上一萬個真&iddot;麼麼噠。

李昕伊道：&ldo;還是得尋個郎中看看才好，這很快就到二月春試了，萬一不小心在考場上也……呸呸呸，不管怎麼說，小心無大錯。&rdo;

李昕伊不怎麼信任中醫，在他的印象裡，除了頗有名望的杏林聖手，其餘的郎中大夫的水平，大約也和那個將風寒當做風熱，治死了原主父親的庸醫相差不遠。

可惜他不懂醫，這裡也不會有什麼醫療裝置，希望吳肅只是因為趕路太疲憊所以才昏睡過去的。

李昕伊想起了方正說的&ldo;守了一夜&rdo;的話，覺得自己非常有義務維護吳肅的君子形象：&ldo;阿肅他為人熱心，又極富責任感。想必是見我們一個個睡得昏天黑地，所以才主動守夜的。&rdo;

方正是個有什麼說什麼的人，道：&ldo;凌晨的時候，熟睡的就只有你，我們幾個都醒著呢。&rdo;

這話說得李昕伊啞口無言。

方正道：&ldo;吳子謹早就和我說了，他是個斷袖。&rdo;

李昕伊：&ldo;……&rdo;

他轉頭看著吳肅即使面色蒼白，也依舊俊美的臉，心道自己這麼替他遮遮掩掩，生怕壞他半點名聲，結果這個傢伙竟自己主動跑去和別人說，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個斷袖!

方正看著李昕伊臉色變了幾變，到最後竟變得有些兇巴巴的，於是小心地道：&ldo;其實斷袖什麼的，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再說了你又不是那些下等的孌童。就是那南京城裡，南風館可比青樓多。&rdo;

他說著又想起了上次差點兒被騙去南風館的尷尬經歷，終於閉口了。

李昕伊笑了笑，沒說話。

方正想起自己之前繞著吳肅走的樣子，難得覺得不好意思，道：&ldo;我與男色一道並無興趣，並非是&r;黨同伐異&r;……&rdo;

說錯了成語，方正臉色爆紅，含糊道：&ldo;其實就是怕你們也要我去狎玩男妓。我之前被人騙過，我當然知道吳子謹不是這樣的人，但一朝被蛇咬……&rdo;

李昕伊和方正說著話，眼睛卻一直關注著車窗外面。可憐的母牛已經盡它所能撒開蹄子跑得飛快了。

&ldo;前頭看起來是個鎮子，裡面應該有郎中。&rdo;李昕伊道。

方正掏出羊皮地圖，找了找位置道：&ldo;如果我沒說錯的話，前面就是梁山了。&rdo;

&ldo;梁山?&rdo;李昕伊詫異地問道。

是梁山好漢的梁山，還是被逼上梁山的梁山?

方正點點頭道：&ldo;你知道這個地方?&rdo;

李昕伊搖搖頭道：&ldo;那你知道嗎?&rdo;

方正道：&ldo;好像是因為會通河才發展起來的，據說這裡的人多的是肌肉壯碩，能扛能搬的好手。&rdo;

李昕伊很少生病，感冒了也是自己買了枇杷幹葉煎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