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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筱陽像有些不認識似的看著單世鈞。
「是我的錯覺嗎,你話好像變多了。」
單世鈞:「……」
曲筱陽避開男人的灼灼視線,微微垂眸:「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單世鈞依舊看著她:「你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我買了粥,多少吃點兒。」
曲筱陽沒答話。
單世鈞從病房離開許久後,曲筱陽才轉頭,看向床頭櫃上放著的保溫桶。
開啟保溫桶,濃鬱的雞肉和香菇味撲鼻而來,夾雜著淡淡的米香。若換成平時,餓了一天的曲筱陽絕對能毫不顧忌淑女形象,將桶底都颳得乾乾淨淨。但今天的曲筱陽,剛一聞到肉味,一股噁心的感覺立刻從胃裡翻湧到嗓子眼。
這完全是身體的條件反射,根本不是她能控制的。
「唔……」
曲筱陽趴在床頭乾嘔了一陣,胃裡是空的,什麼都嘔不出來,但即便這樣,那種噁心的感覺卻也揮之不去。
她一聞到肉味,就會想到之前在酒店門前,空氣中瀰漫的那種血腥味。明明也是經常上手術臺見血的人,此刻卻似脆弱得受不得丁點兒刺激的小孩兒。
曲筱陽慢慢縮排被子裡,雙手抱在胸前,將自己團成了嬰兒在母體時的樣子。精神極度緊繃,卻不敢閤眼。因為一閉眼,就立刻會被帶回當時的那個場景,一遍一遍在腦中回放。
「身體上是沒什麼大礙了,但我們現在主要擔心的就是她可能會發展成ptsd。ptsd你……應該知道吧?創傷後應激障礙綜合症。」
「我知道,之前有戰友也遇到過這種情況。」
關著門的診室內,單世鈞正在和曲筱陽的主治醫生談話。
單世鈞放在膝上的手指曲握成拳:「ptsd能提前幹預嗎?我聽說……有些人在最初幾天或幾周可能沒有明顯症狀。」
主治醫生嘆了口氣:「沒有特效藥。目前對於比較嚴重的ptsd患者,我們開的都是抗抑鬱的藥,因為很多ptsd患者後期會發展為抑鬱症。根據病人情況不同,我們還是主要推薦心理療法,幫助病人進行認知重構。」
「……我明白了。」單世鈞微微蹙眉,眸中波雲詭譎。
主治醫生見他眉間陰雲密佈,心事繁重,又開解道:「其實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她自己是醫生,心裡應該清楚ptsd的嚴重性。既然知道,她一定也會引起重視,努力調整心態的。」
單世鈞依然不語,這話他就不太敢苟同了。民間不是有句俗語麼?醫者不自醫。而且術業有專攻,曲筱陽的強項是外科,不是心理學。
單世鈞安靜了片刻:「我還有個顧慮。」
主治醫生:「你說。」
單世鈞黑眸裡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頓了頓:「因為她是與罪犯進行過密切接觸的重要證人,警方這邊還需要她配合進行一些筆錄。這過程中,必定會要求她對一些細節進行回憶。」
主治醫生沉默半晌,嘆了口氣:「以我的經驗來說,這談話越早進行越好。畢竟……長痛不如短痛。」
單世鈞:「我明白了。謝謝你,王醫生。」
走出診室,單世鈞看了眼手機,上面有兩通林競的未接來電。
他走到僻靜的地方,回了個電話過去。
「參謀長。」
林競也不跟他廢話,直切正題:「曲醫生還好嗎?」
「嗯,剛醒。」林競頓了頓,「精神狀態不太好。」
林競頓了頓:「筆錄還是要做的。」
單世鈞:「嗯。」
林競嘆了口氣:「雖然現在可以順著方俊傑這條線摸出些東西,但出了這次的事情,羅顯洋短期內應該不會有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