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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裡過去的一夜卻不太平。
“什麼?”簾子後的聲音暴怒。
半跪在地的黑衣人埋著頭:“屬下無能,未能完成主子所託。張大人被人劫走不知所蹤。暗九重傷不治身亡——”
“啪——”重重的拍案聲。
簾子後頭的人心痛不已,本來他手上能用的武功高強之人便不多,如今又折損一個不說,事情還未辦成。
“依你看,那夥人是誰的人?”
黑衣人遲疑:“從交手來看,似乎並不是那兩位手下,屬下也琢磨不出會是誰…”
簾後之人心一凜,難道這場角逐又有人加入,竟是勢力不小的黑馬?是哪個?
“可惡!”
黑衣人頭更低了幾分。
冷冷聲音響起:“速去將張家人都抓走,張銘清的兒孫都在我們手上,諒他不敢亂說。還有,速去查那夥人的來歷。”
“是。”
黑衣人退下,簾後有敲擊聲響起,響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急,戛然而止。
後頭的人猛的站起來。
“雖是京城,也不能不出手了。若是張銘清說出什麼,本王就再也沒機會了…”眼裡閃過狠毒:“那,就給他找個好名頭吧。”
張家因為張大人被貶,不免慼慼,幸而張夫人冷靜沉著,將府里人事仍舊打理的井井有條,並約束兒孫除了白天必要的上差應酬,其他時候緊閉家門。人情來往,能推都推了去。
張夫人坐在高堂,抱著自己最小的孫子,一邊笑著逗弄小人兒,一邊沉穩對子孫訓話。
“被貶又如何?我跟隨你們父親一路走來,起起伏伏,絕境遇到過,轉機也等得來,沒得你們遇到點子事先慌了陣腳。”
大兒子想說這次事情與以往不一般,但環視周圍婦孺,到底沒把憂心說出來。
張夫人低頭用帕子沾著小孫兒嘴角,旁人看不見的角度,隱憂一閃而過。到底時間太晚了,沒法把兒孫送出去,如今只能暗地裡找了忠心之人,以防萬一留下骨血。希望——用不到。
“啊——救命啊——”
一聲淒厲叫喊劃破夜空,院子裡慌亂起來,屋裡坐著的人驚疑不定,張夫人心一沉,真的末路了嗎?
一個丫鬟哆嗦著跑進來:“夫人,有,有人,拿刀砍進來了。”
什麼?!
眾人再坐不住,驚慌不已,紛紛望向張夫人。
卻只見她迅速起身,卻是朝內室而去,幾個呼吸又迅速回來,懷裡卻沒了小孫兒。
長子豁然明白了什麼:“母親——”
大限來了嗎?
張夫人挺直背脊,端坐高堂,目光嚴肅冷凝:“我生是張家婦,死也要守在張家。”
這是要等死了。
幾個兒子還好,媳婦們哀哀哭了出來:“孩子們怎麼辦?”
張夫人心底劇痛,略一猶豫:“你們帶著孩子從各個門口逃生吧。”又對兒子們道:“你們也去。”
長子咬牙:“我不去,他們便是衝著咱們來的,我留在這裡,還能拖他們一拖,你們快走。”
父親臨走前,說,保護好老母,保護好孩子。他手無縛雞,只能給孩子們爭取時間,只能陪老母上路。
另幾個男人也不走,轟著女人們走。
哭哭啼啼的女人們只得抱起各自孩子,領著人分開要跑。
下人慘叫聲已近到門邊。
“晚了。”
長子臉色雪白,這麼快的速度,分明就是怕他們有人跑了啊。
父親究竟捅了多大的窟窿,張家就要銷聲匿跡了嗎?
門簾一把拽下,黑衣蒙面人提著滴血的大刀,陰鷙泛著血絲的一雙三角眼朝屋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