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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周淳于氏……其父淳于化曾任定周循州的刺史,在她剛入定周邊城時行接待事宜。
拿下定周後,殷上看中淳于化為官圓滑,八面玲瓏,將其一路擢升,時任戶部尚書,其子弟多入平京為官,淳于風所處的大理寺,在前些日子剛剛結案的貪腐案中也是功不可沒。
殷上以手支頜,似是來了興趣,默然解讀著他的眼神——輕蔑、鄙夷、粘稠……甚至還帶了一絲幾不可察的貪婪,像一隻黑色的大手,滑膩地在江遺雪的臉上浮動。
看這麼入神?
見對方看著江遺雪的神情幾近凝滯,殷上反而露出了笑意,但眼神卻極冷,靜靜地望著他,想看看他什麼時候能覺察到自己的目光。
……
伶妓之子,也不知道用了什麼不要臉的手段才得到殿下的青睞,竟也能不顧名分帶著他去祭祖,還來參加長王姬的正宴……不過是憑著那張臉罷了,內裡指不定多汙糟,既然殿下能允此人在自己的身邊,那自己是不是也能……那可是太子殿下,一步登天可不是說說而已……
淳于風心思幾轉,想到最後,他幾乎難掩心下的激動,不再盯著江遺雪,而是越過他的臉向太子殿下看去,卻不期然地對上了一雙極為冷漠的眼眸,其中滿含著沉默的威壓,幾乎讓他渾身的血一下子涼了下來。
不知何時,一侍從走到了自己身後,俯身私語:「淳于大人,殿下請您過去飲一杯酒。」
什麼?
淳于風頓時頭皮發麻,不曉得殿下到底什麼意思,只得戰戰兢兢地靠了過去,傾身跽坐在殷上身後,舉杯道:「殿下萬安。」
殷上細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是覬覦孤的正君,還是想取而代之?」
沒想到殿下就這麼輕飄飄地點破了他心中所想,淳于風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捏著酒杯小心翼翼地抬頭瞥了一眼,只見殿下正持杯但笑不語,但先前沒什麼言語動作的江遺雪此刻卻拉著殿下的衣角扯動,看著他的目光很是不滿。
淳于風心中一緊,俯身下拜,道:「臣絕無此意。」
聞言,殷上神色依舊淡淡,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道:「既沒有,便來為孤倒杯酒吧。」
這話轉的忒快,淳于風不知她是何用意,可也不敢遲疑,只小心地伸出手去為她倒酒。
不知何時,殿中的聲音越來越弱,幾近無聲,顯然是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各方的注意,感覺各色的目光如重千鈞的落在自己身上,淳于風幾乎拿不住酒杯,左手一顫,竟碰翻了位於桌沿的酒壺。
婚儀碎物,多少也是不吉利的徵兆,眼見那酒壺就要落在地上碎成一團,眾人的心瞬間提了起來,可正當其落於半空中之時,不知從哪伸出來一隻手,穩穩地接住了它。
一時間,眾人俱都鬆了口氣。
殷上神態自若,伸手將酒壺輕輕擱回桌面上,道:「倒個酒罷了,怎麼笨手笨腳的,此乃婚儀,若是碎了什麼東西,你有幾條命夠賠?」
「臣、臣……並非……」
淳于風僵住了,絞盡腦汁想要解釋,可殷上卻收回了目光,只淡淡的出言吩咐道:「好了,回去吧。」
「是。」
他無法再出言爭辯,不知道殿下到底有沒有怪罪,忐忑的情緒梗在心中,不上不下的很是難受。
看樣子,殿下是為了身側這位在敲打淳于風。
殿內眾人交換著眼神,同時默契的端起酒杯繼續推杯換盞,寒暄、交談之聲復響,氣氛祥和熱鬧,似乎剛剛什麼也沒發生過。
見殷上這點小事也願為他出言,江遺雪先前的不虞頓時一掃而光,心中充盈著滿足和甜意,於案下伸手碰了碰她的衣袖,進而勾纏住她的指尖。
直至十指交纏,江遺雪才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