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頁(第1/2 頁)
然而周垣決定死守,顯然不是沒有辦法應對的,很快,那城樓上便升起了幕障,那幕障是以結大繩為網,每五十步為一片,一長竿張之,大約共有十片左右[2],不僅如此,那些城牆之前還支起了幾大塊用草、布、木、皮等各種材料製成的木幔以做防禦,用以減少城牆的損傷。
這兩樣東西很快起了作用,也確實攔下了部分砲石,借著這來之不易的喘息之機,城樓上的弓兵立刻搭弓射箭,數箭齊發,那射下來的箭簇上都綁著浸了油的網棉,燃著一簇簇的明火,像流星一般朝亓徽大軍射來。
那些箭矢雖數不勝數,仔細一看卻亂中有序,大多數都是朝著砲石車的砲架而來,可明明是遇火即焚的木架,此刻卻火不能入。
為抵箭雨,城下已列出盾陣,領頭的幾人被牢牢護盾陣之後,郭長垚見狀,笑了笑,道:「殷上,你還真是算無遺策。」
先前備戰之時,砲架也是就地取材造成的,那木架也不過是普通的木頭,殷上見了,便說用什麼木頭無所謂,但卻一定要包一層防火的東西。
軍械處的長使得令,便想出了一個辦法,就是在那砲架四旁並用濕榆小椽密簇定,又用生皮並鐵葉裹定鴟雞須,以此便火不能入。
原本郭長垚還覺得麻煩,可見殷上和湛盧真都堅持,便也沒再多話,如今看來,殷上簡直是就是料事如神。
城樓之上的人見狀,很快就開始焦躁起來,對著溫故連連問道:「將軍,那砲車不燒啊!」
溫故顯然也並未料到,表情凝重地看了幾眼,立刻揚聲命令道:「升竿!再加一層幕障!給我攔下!」
砲石畢竟是有限的,只要僵持著耗盡,他們便不能再用此械。
……
見身前的抵擋的盾牌上已然插了數支燃火的箭簇,殷上便抬手示意那人退後,身後的兵卒見狀,很快便替補了上去。
湛盧真等人正不明所以,卻見殷上伸手握住一支箭羽的尾端拔下,隨後從馬側拿出一張半人高的長弓,揚聲對身前的盾陣命令道:「開一條口子給我。」
聞言,幾個兵卒立刻側身,為她留出了一塊兩掌寬的縫隙。
殷上眼睛半閉,身子後傾,抬腕搭弓,緊緊地盯著亂流般的箭雨,一點點拉開那堅韌的牛背筋直到滿弓,屏氣凝神兩息後,她尋到機會,眼神一凝,當機立斷地鬆開弓弦——
隨著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破空之聲,那箭矢精準地穿過了縫隙,於箭雨中逆流而上,竟直直地紮在了一面幕障的網結之上!
幾乎是轉瞬之間,那幕障就被燎出了一個大洞,迅速失去了防禦能力,很快就燒得只剩下了孤零零的長竿。
「好!」
耳側傳來了幾聲叫好,幾人也抽箭搭弓,開始學她的做法以彼之箭還施彼身,不過自上而下的箭羽來勢如流,並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精準地射到對方的幕障之上,就連殷上也只不過十中二三,剩下的多靠晉呈頤出手。
很快,那些層層的幕障便被燒得七零八落,砲石的威力繼續顯著了起來,直到砲石投畢,整個樓櫓已經毀壞了多處,有數處薄弱之地甚至向下凹陷了數丈,殷上見時機已成,便繼續舉旗道:「先架雲梯,小心地澀[3]!」
言罷,便有數十支小隊坐著一轒轀[4]出發,趁著車輪滾過地澀之時便丟下幾塊木板以作遮擋,防止地澀之上的鐵鉤、倒刺傷害馬蹄,儘管匆忙間不能全部遮蓋,但總比讓它全然曝露為好。
由轒轀在前開道,撞車及雲梯緊跟其後,大軍也隨著各方將領開始不斷前沖,一時間城下殺聲震天,甚至把號角和鼓點聲都全然蓋過,然而在此等氣勢之下,溫故也並未下令開城門迎敵,依舊決意死守。
雲梯迅速架起,一個個身著黑甲的兵卒勇往無前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