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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隱約感覺到眼前一暗,似乎是屋內的燈火被吹滅,然後便是一個熟悉的身體依靠上來。
柔軟的錦被,溫熱的軀體,擁抱的慾望瞬間變得強烈,她聽從內心,抓住對方的腰身摟在懷裡,下意識地喃喃道:「阿雪……」
耳邊傳來一聲溫軟的笑意,然後她又聽見一個聲音說:「我在呢,睡吧。」
她安心地閉上眼睛,放任自己進入了一個溫柔的夢鄉。
……
第二日晨起時,江遺雪似乎心情很好,吃早飯的時候都看著她笑,殷上有些不明所以,問了一句:「怎麼了?」
江遺雪咬著筷子笑,說:「你昨天說夢話了你知道嗎?」
殷上挑眉,有些訝異地說:「不太可能罷,我睡覺很安穩的。」
江遺雪並不與她辯駁,只說:「你自己不曉得我可曉得。」
殷上道:「好罷,那我說什麼了,能讓你笑成這樣?」
她難得心中有些惴惴,想著總該不會是什麼笑料罷。
問題是她也沒什麼笑料啊。
江遺雪道:「你說——」他拉長了聲音,故作神秘,道:「你說,『阿雪,待在我身邊,別走』,你說完之後還一直摸我,不知道摸到什麼地方去了。」
他有些嗔怪,可語氣裡都是愛嬌。
乍聞此言,殷上心中一動,笑了笑,順著他的話問:「我摸哪裡了?」
江遺雪說:「哪裡都摸了,你還故意往……」他臉色微紅,沒有說下去,道:「反正就是摸了。」
殷上忍俊不禁,說:「我真睡那麼死呢?你怎麼不叫醒我。」
江遺雪喝了口粥,理所當然地說:「你累了嘛,」言罷,他表情也認真起來,看著殷上道:「你以後累了要和我說,好不好,我不給別人說,只有我知道。」
這幾句話說得真可愛,好像是兩個小孩有了共同的秘密,一個對另一個說,你以後都給我說,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明明可愛的讓人想笑,可殷上卻一時間沒有笑出來。
累了和他說,嗯,該怎麼說呢。
她看向江遺雪紺青色的眼睛,腦子驟然翻起來這麼多年卯時起、亥時眠的生活,想到勤耕不輟、焚膏繼晷的課業和公務,幼年冬日練武時漫天飛揚的大雪,穿過這麼多年的時光,好似又驟然落在了她面前。
幼年時她未曾懂事,也曾與母親和長姐哭訴,可最後只換來更繁重的任務,於是她漸漸也學會了閉口不言,開始掩藏自己示弱的情緒。
這種日子,自她四歲開蒙時,就似乎一直在過,直到後來連她自己都已經習慣,甚至沒事的時候也不願休息,好似一隻被鞭子抽著轉的陀螺,生來就是為了旋轉。
如果不轉的話,她的使命是什麼呢?
……
她眼裡閃過一絲迷茫,怔怔地看向江遺雪。
「我說你是木頭,你真是木頭啊,」江遺雪開了一個玩笑,但語氣卻是無比心疼,說:「你是個人,殷上,大家都很愛你的,我、你父母、你姐姐、弟弟,晉呈頤、林泊玉,府裡的每一個人,亓徽的每一個子民……你可以喊累,可以休息一會兒,不需要有負罪感。」
他想了想,又道:「如果你實在不習慣的話,就把這事兒怪在我身上,我漂亮成這樣,你一時間把持不住,誰都可以理解的。」
殷上被這話逗笑,眼神溫和下來,附和著他的話說:「是啊,你這麼漂亮,我一時忘形,也是有的。」
江遺雪眼睛亮了,說:「那說好了,你以後若是累了,便要與我說,不許再自己藏著。」
殷上點點頭,專注地看著他的眼睛,答應道:「好。」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