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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木籠的樁與樁之間距離不近,以江遺雪的身形應該可以出來,她撐起油布退後兩步,給予對方動作的。
心跳和呼吸聲在這塊小小的空間裡被極度放大,她感覺到對方往外爬了出來,卻又頓住,正準備上前,便聽見他害怕的聲音:「殷上、你在哪……」
她辨認出他的方位,精準地抓住了他的手,一把將他整個抱進懷裡,對方的雙手立刻纏上她的脖頸,身軀還在細細地顫抖。
殷上忙安撫地摩挲他的脊背,低頭親了親他的側臉,道:「我在這,別怕、別怕,我們馬上就走。」
江遺雪聲音喑啞地嗯了一聲,死死咬著下唇抑制自己的哭腔。
他輕了好多,懷中的重量幾乎如無物,殷上心下積累已久的怒氣翻上來,幾乎想要殺人。
她用力抱緊他,謹慎地矮身掀開油布,看了看周圍的景象——大雨滂沱,一片黑暗。
只有不遠處的營地有些許亮光,但那兩個兵卒剛回去,怕是還有些心虛,定然不會這麼快就去領罰。
見周圍暫時無人查探,殷上便立刻從油布內鑽了出來,轉身朝一個方向掠去。
那邊晉呈頤見她已然得手,也迅速從林影下走出來,將一匹馬的韁繩遞給她,道:「快!」
殷上伸手接過,凌空一躍,便抱著他翻身上馬,轉身往黑暗的林影走去。
他們先是牽馬在濃重的黑暗中走了一段不短的路,直到後面些許的嘈雜已然聽不清了,殷上才回頭凝望了一眼,確認已經離得夠遠,不會再有大動靜,才對懷中人輕聲道:「抱緊我。」
江遺雪立刻聽話的收緊了雙手,殷上夾緊馬腹,策馬在雨中飛馳起來。
大雨如銀河倒瀉,毫不留情地拍打在他們的身上,已然分不清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江遺雪痴痴地抬頭凝望著她,所有的驚懼漸漸消失不見,只餘一片無可比擬的心安。
狂風暴雨無懼,他已經在她的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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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亓徽川嵐城的時候,江遺雪已經燒了快一夜,渾身發燙,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好在請了郎中來看,只說是心悸過度,情緒起伏,並未傷到根本,開了幾副藥,又說近日好好好休息。
殷上應下,讓客棧的小廝煎了藥送上來,放到一邊待涼。
江遺雪身上的傷不少,除了雙手密密麻麻的的劃痕,額頭上還有一個創口,此時被圍了一圈繃帶,顯得整個人蒼白又脆弱。
殷上本讓晉呈頤給他換衣服,可一拉他的衣襟他就開始發抖,雙手牢牢地護在胸前,極力地掙扎,根本不讓人靠近,晉呈頤也不好強來,怕傷了他,殷上見狀,知道他可能被嚇到了,只好吩咐了先作罷。
等了一刻左右,殷上又伸手去探那藥碗,差不多已經溫涼下來了。
她拿起來遞給晉呈頤,說:「先餵藥吧,衣服晚點再說。」
晉呈頤應是,坐至床頭把江遺雪托起來靠在自己身上,傾身接過藥碗,微微托住他的下巴抬起,試圖讓他自己喝進去。
然而試了兩次都未成行,他沒什麼力氣,不能自己吞嚥,餵進去的藥汁都順著嘴角流出來,落在被子上。
晉呈頤道:「殿下,這樣怕是不行。」
殷上皺了皺眉,伸手拿過藥碗,說:「你先出去吧,我來。」
晉呈頤點頭,沒說什麼,抽開自己的手臂重新讓江遺雪平躺下去,腳步輕輕地離開了房間。
聽見房門開闔,殷上坐在了床頭,舉起手中的藥碗喝了一口藥,又傾身捏住他的臉,直接哺餵給了他。
他這回倒是嚥下去了,可雙手又開始不住地掙扎,眼淚也順著眼角滑落下來,模模糊糊地開口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