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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八十年代後,中日展開一連串訪日調查團的活動,村上龍彥成功回到了日本,這讓我羨慕得不得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契機,讓你決定偷渡到日本?」
「是母親的過世。我變得舉目無親,開始對未來的人生感到不安。於是我寫了一封信到日本,給將你扶養長大的養母,收信人的地址就是當年刻在你家柱子上的那串地址。」
我一聽,恍然大悟。母親在開拓團的家中的柱子上用中文刻的那些字,是寫給我親生母親的一段話,內容多半是「我們要逃回祖國了,地址如下——」。
「你寄出這封信後,得到了什麼回應?」
「你的養母懇求我別將這件事張揚出去,因為你還不知道自己是養子。」
在逃難之前,母親應該抱著遲早要將我還給親生母親的念頭;但是在逃難的過程中,母親失去了親生兒子,在後來的歲月裡,她將我這個剩下的唯一的兒子拉扯大,或許逐漸產生了不捨之情,把我當成了真正的兒子。
「我很嚮往在日本生活,因此我假冒村上龍彥,向當時在中國當義工的比留間尋求協助。但他識破了我的謊言,不肯幫我這個忙,我只好選擇偷渡進入日本。」
「你跟住在巖手縣的『哥哥』曾有書信往來,內容談到過『假認親』?你們該不會打算聯手幹什麼違法的勾當吧?」
「不,不是那麼回事。之前我就跟你提過了,剛開始的時候,我找人蛇集團幫我偷渡,對方告訴我可以利用假認親讓我獲得居留權。我心裡不太相信,因此寫信向日本人,也就是你的家人,詢問日本的相關法律。你哥哥給我的回答是,『那種歪門邪道不可能成功,千萬別幹傻事』。我收到信後,才明白這個人蛇集團是一群騙子。我趕緊告訴其他中國人,帶著他們一起逃了。」
哥哥不敢讓我看他與徐浩然之間的中文往來書信,多半是因為他不希望讓我知道我在中國有一個雙胞胎哥哥,而且他也沒有預料到徐浩然最後會搭上貨櫃船偷渡入境。因此當村人說看見我帶著小瓶子走出倉庫,以及看見我掩埋小瓶子時,哥哥滿心以為那個人就是我,並沒有想到那個人是我的雙胞胎哥哥——
「哥哥,你是不是曾假扮成我,害我遭到懷疑?」
「沒辦法,雖然我已經儘量低調,但假如行跡被發現,我就死定了。所以我在外頭的時候,總是會假裝眼睛看不見。當初躲藏在這個家裡時,每當要外出買飯吃,我都會裝扮成你的模樣。」
「你用了我的導盲杖?」
「是啊,你在睡覺的時候,我會偷偷拿你的導盲杖來用。日本的便利店即使在深夜也不打烊,而且什麼都買得到。」
「——你是不是拿導盲杖當柺杖用過?」
「嗯,但那根導盲杖好脆弱,竟然一壓就斷,我趕緊用黏合劑將它接好——」
我終於明白上次導盲杖為什麼會突然折斷了。並非有人為了妨礙我調查而設計陷害,而是徐浩然把探查前方路況用的導盲杖當成柺杖用了,杖身當然不堪負荷。
「只要偽裝成盲人,就不會遭到警察盤問。」徐浩然接著說。
「你是不是在我的時鐘上動了手腳,還偷偷見了大久保?」
「是啊,我不想讓你知道村上龍彥是真貨。你在講電話時,說出了相約的時間跟地點,所以我偷偷代替你赴約了。我趁你在洗澡的時候,把鎮靜劑與安眠藥對調了。」
由香裡離家出走前,我的藥都是由她管理。當時她在藥盒上貼了「鎮靜劑」「安眠藥」的卷標,後來這些卷標並沒有被撕掉,因此徐浩然可以輕易得知藥盒中放的是什麼藥。
兩種藥盒的形狀分別為三角形及四角形,開始獨居生活之後,我便以盒子的形狀來判斷藥的種類。兩種藥雖然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