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第1/2 頁)
難道是家裡溜進了闖空門的竊賊?不對,若只是竊賊,根本沒有必要拔掉電話線。侵入者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想從這屋子裡得到什麼東西?是我所查到的訊息,還是我的性命?這人的立場很容易推測,一定是不希望我繼續查探「哥哥」的底細。問題是這個人到底是誰?現在是否還躲在這個屋裡?會不會正站在我的面前?光是想像那畫面,便不由得背脊發涼。
我花了半天的時間,在屋裡仔細摸索,即使是已檢查過的房間,還是不放心地又檢查了數次。
最後我累得精疲力竭,只好說服自己屋裡沒有人,回到臥室躺下。但我依然擔心侵入者躲過了我的探摸,如今依然躲在屋裡的某個房間內。我一顆心忐忑不安,直到早上還是輾轉難眠。
兩天後,我又收到了帶有警告意味的點字俳句,這是第十一封了。
第12章
★
北海道
我在北海道北部的問寒別車站走出車廂,長靴的靴底踏在積雪上,發出「吱吱」聲響。狂暴的風雪不斷刮上臉龐,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氣凍得臉頰隱隱刺痛,令我回想起小時候所待過的那個天寒地凍的東北。如今我終於能遠離那個有如陌生宅子一般的自家,反而有種解脫感。
「這裡真的是車站嗎?怎麼完全聽不到其他旅客的聲音?」我問。
「這裡是『貨車廂車站』,顧名思義,就是把貨車廂當成車站建築,你可以想像成是一個有窗戶的貨櫃。由於經費不足的關係,北海道像這樣的車站有不少。請往這邊走。」比留間雄一郎回復。
我腳下穿著長靴,小心翼翼地踏著積雪,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伸手往周圍一摸,牆壁的觸感像是生鏽的鋁製薄板,確實讓人聯想到遭丟棄的貨櫃。
來到車站外,我們拂去身上的雪,上了計程車。北海道的雪不同於東京的雪,由於較幹,不會濡濕衣著,只要輕輕一拍就會落在地上。
「客人,你們是內地 [1] 來的?」駕駛座傳來中年司機的說話聲。
「對,來拜訪朋友。北海道真冷,一整天在外頭開計程車很辛苦吧?」我說。
「倒也習慣了。這裡一年有一半的時間會看到雪。」
我正傾聽著小雪塊敲在車窗上的聲音,忽然一陣打滑聲鑽入了耳膜。全身彷彿被人從椅背的方向捶了一拳,安全帶緊緊扣住了胸口,接著全身重量都偏向右半身,腰部也不由自主地跟著扭轉,似乎是車身緊急轉了個大彎。
「又是蝦夷鹿——」司機嘆了口氣,「真是抱歉,你們沒受傷吧?開在這雪道上,畢竟沒辦法像花式溜冰那樣想怎麼轉就怎麼轉。」
對我而言,所有的危險都是突如其來且無法預期的,因為毫無防備,危險程度更是大增,幸好這次我並沒有受傷。
「沒事,只是嚇了一跳。」
計程車掉轉了車頭,重新開始前進,但開了三十分鐘後,又突然停了下來。
「到了?」我問司機。
「不是的——積雪實在太深,沒有人鏟雪,車子沒辦法繼續前進。請問要不要回頭?」
「快到目的地了吧?我們走過去就行了。」比留間說道。
「但隔壁這位客人似乎眼睛不方便。」
「風雪不大,應該不會有事,何況我們跟人有約。」
「——好吧,那兩位請小心。」
「謝謝。來,村上先生,我扶你下車。」
「但是——」
我心中有些遲疑。在黑暗中踏入這片陌生的冰雪大地,恐怕有性命之憂。
「車子沒辦法前進了,村上先生,但走路沒問題。」
比留間那一邊的車門一開,風雪頓時灌了進來,吹亂了我的劉海。一會兒之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