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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宮七年,時光催人啊,終於把我催成了一個馬屁精。
「哼,」皇上一副我還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小九九的表情,踱著步重新坐回案前,面向皇后,語氣復又最初的冷淡,「皇后退下吧,好好坐穩你自己的中宮之位。」
「齊音,」楊昭兒猛然起身,目光依然粘在我身上,並未移動分毫,「我二哥對你……」
「皇后!」皇上打斷皇后,語氣已經隱忍著怒火,「不要觸碰朕的底線!」
楊昭兒不再言語,緊抿著嘴唇,額前垂下幾縷碎發,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我看著眼前女子眼底淡淡的烏青和已經被她咬出血珠的紅唇,忽然有一剎那的恍惚失神,這還是那個時時刻刻謹遵禮儀規範,華服嚴整、一根頭髮絲都不能亂的皇后楊昭兒嗎?
「愉妃,本宮手裡有樣東西你會非常感興趣。」皇后細細理好了額前碎發,對著我輕輕開口,語氣已經沒有一絲剛剛的激動失態,面容重新恢復了往日的從容。
好吧,我立馬收回心神,她還是那個高傲鎮定心沉如海的楊昭兒。
「是什麼東西啊?」我忍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厚著臉皮問出了口。
皇上皺眉瞥了我一眼,我全當沒看見,我當然知道楊昭兒這麼說就是勾著我繼續問呢,但我真的很好奇啊!
「韓江月的絕筆信。」皇后語氣平淡,看向我的表情卻勝券在握。
我猛地一驚,二嫂嫂的絕筆信,怎麼可能?!
當年二嫂嫂在韓家滿門抄斬的第三日,穿麻戴孝,白綾懸頸而亡,毅然追隨母族而去,一個字都未曾留下,楊昭兒怎麼可能憑空變出一封二嫂嫂的絕筆信?
「韓江月是因為家父的一封信才自盡的,那封絕筆被楊家隱在齊家的一個暗探發現,後來送回到本宮手中。」皇后看著我,眸中感情難辨。
「你是說,你父親逼死了我二嫂嫂?」我怒視著面無表情的楊昭兒,再也忍不下心中滔天的恨意,「我二嫂嫂那時已經懷胎數月,齊家到底同你們楊家何怨何愁,二嫂嫂又同你們楊家有何深仇大恨,以至於讓你們逼迫至此!」
「殺子之仇,殺兄之仇,算深仇大恨嗎?」楊昭兒面對我的質問巋然不動,只是嗓音些微沙啞,「本宮嫡親大哥被韓江黎侮辱至死,死後還要蒙冤受屈,汙名難洗,母親誕下本宮便含恨而去,死不瞑目,何怨何愁?楊家同韓家本就有血海深仇!」
我因為楊昭兒的話如入冰窖。血海深仇?楊昭兒嫡親的大哥?那個據說因為捲入一樁風流事中而死得十分難堪的楊府嫡長子?那個因為死因不堪而累及楊府被京中豪門貴族鄙夷唾棄多年的楊府嫡長子?他的死竟然是另有隱情,而且與韓家韓江黎有關?
我震驚得雙腳發麻,想起之前在街巷中碰到韓江黎調戲民女的齷齪模樣,臉色霎時蒼白,沒想到韓江黎男女不忌混蛋至此。
「楊家從來無意於針對齊家,只是韓家人,必須死。」楊昭兒看著我一字一頓,不知是不是往事太過久遠,談起陳年舊事楊昭兒的眼中已經看不出太深的仇怨,只剩下一片漠然的寒涼,「本宮知道齊遠因為韓江月之死心結難解,解鈴還須繫鈴人,本宮手裡的絕筆信,是世上唯一可能寬慰齊遠經年心殤的東西。」
我看著楊昭兒,心中雖然惱火卻知道此言非虛,如果二嫂嫂真的留給了二哥一封絕筆信,二嫂嫂心地純善,信中如若溫言相勸好好作別,或許能讓二哥有所告慰,甚至放下心結。
二哥,我家二哥啊。
我終於下定決心,看了楊昭兒一眼,轉身沖向久久無話的皇上央求,「皇上能否……」
皇上臉上鐵寒並不看我,只是打斷了我央求的話,衝著楊皇后道,「入夜已深,皇后打算如何讓朕的嬪妃深夜探訪臣子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