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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我唯一做了有主見的事情,就是我拒絕了禮部給我取的我根本不認識的字做名字,我喜歡叫花兒,任何一個百姓也可以叫,我的聖諱不用避。之後大苑再沒有這樣的例子,每個人都叫著大家不認識的看上去冷冰冰的名字。我和葉郎只是依著名字的意思改了個文雅的叫法,息寧帝苑廷芳和她的相王方知秋,儘管花兒葉兒換了叫法,可在別人眼裡我們還是老實人,就像一對憨厚的大阿福,坐在最高權利的御座上總是笑眯眯的。所以,儘管大臣不甚怕我,卻喜愛我。
然而沒有坐上這個位置的人永遠也不會知道,你做點什麼不難,可什麼也不做那有多難!你要怎麼樣才能控制自己的慾望,才能用沒有主意巧妙的控制朝臣,誰的話都聽一點兒,那麼他們自己必然相互制約。什麼勞民傷財的舉動都不做,才能讓飽受戰火的土地恢復生機。士農工商都在寬裕的環境下自由競爭,蓬勃發展,皇帝沒有特別的喜好,所以就沒有任何一個環節被特意的抑制。每當有朝臣提出一個可能會打破這樣的和諧的主意,我就會嗯啊答應著,請母親給我留下的那些重臣們討論。那些重臣們經過特意挑選,代表什麼人利益的都有,結果勢必在爭論中磨平稜角,最終頒佈的每一條旨意,都和我一樣圓滑。
我們為了這個國家,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如果能選擇,我寧願回到鄉間,還做那對爬樹翻牆的野孩子,我不過是苑花兒,他不過是方葉郎。不像現在這樣,我們什麼也不太喜歡,什麼也不做,一生一世就在模稜兩可中消磨過去了。國富民強之後,我們兩個甚至也沒有做出點出宮去微服私訪之類有意思的事情,皇帝微服私訪不外乎為了察些冤案弊政之類,顯示自己的聖明,而我,不能太聖明!
這樣做的結果是 我死後,大苑還整整繁榮了一百年!超過了從前和以後的任何一位皇帝,即便是被後世稱為武仁中興的那段時間,也比不上我在位時的繁榮富足。
所以,智慧,不一定做給你看,也不一定要讓你知道。一個能讓 息寧一朝國庫豐凜無比,大苑憑此一朝所積財富農工,百年無虞! 的息寧帝苑廷芳,你難道能說她什麼都沒有做嗎
番外 花箋
我入宮的時候,剛好趕上皇后娘娘對書法痴迷,所以我們一起來的二十七個不足十歲的小宮女,就被她全部起了文房四寶的名字。
皇后不得寵,日子過的很無聊,那天她內宮呆的煩悶了,恰巧走到夾道看看,我們這一批面板最黑的女孩給她看見了,立即起名香墨。然後她來了興致,其他的人順著就叫下來,文錠、銀峰、紫毫、石君 最多的還是紙張的名字,彩箋、粉箋、花箋、雪箋、薛濤、玉版、灑金、雪浪、尺素
皇后起得名字輕易不會有人更改,我一輩子都得叫花箋。這名字不錯,要知道皇后自己宮中的大宮女叫彩福,德馨宮娘娘的貼身宮女叫彩屏,淑妃娘娘的長史名字更土,叫彩寶。
這些以紙為名的人也當真命薄如紙,等夠了二十五歲外放出宮的年齡,能活著出去的只有石君和文錠兩個人,就算是在一個眼神都能殺人的皇宮裡,這樣的損耗也很驚人了。我們所有人當中,最機靈的香墨死的最早,最笨的我運氣最好。
那時候我真的很笨,快六歲了還大舌頭。宮人一入宮就要學習禮儀,可我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奴婢的奴字,只是叫盧婢,在捱了嬤嬤二十下藤條以後就更糟糕,我叫自己無婢。
整整一個月,無論她怎麼打我,無論我怎麼努力,我還是無婢。要是我早知道自己一輩子不用說那個自稱,當初真不該練習的那麼刻苦的。
我被作為教不好的朽木,要不隨便給個沒資格計較的主子,要不就處理掉。我的好運氣從那時候就顯露了,主管嬤嬤念著我們的名字是皇后親自取的,萬一皇后還有興趣過問怎麼辦 所以思慮再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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