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假笑面(第1/2 頁)
眼淚擦了還掉,元知酌站不住羸弱的身子,她放縱自己跌坐在地上。
她現在該怎麼樣面對遲奚祉?是聲嘶力竭地質問他還是與他魚死網破?
她都做不到。
閉了閉眼,淚痕滿面。
竟然即使失憶了,她也還是能夠再次愛上他。
多可悲又多可笑。
元知酌開始有些恨自己的作賤,恨自己的沒骨氣。
敞開的木盒裡還放著幾月之前元知酌從御書房偷來的密函,那幾日忙,遲奚祉也總是盯著她,她沒來得及開啟看,到後頭事情一朵,她也就慢慢忘記了這些東西。
元知酌盡力平復下不安的心緒,擦掉眼尾還在掉的眼淚,她不停顫抖的手揭開最上面的一封,將白紙展開,是一張藥方。
【川芎,當歸,桃仁,白芍,麝香,藏紅花……】
這似乎是避子湯的藥方,元知酌只是看了看,卻沒多留心就放在一邊。
連連翻了幾封,看到了一封署名為晏淮瀚的,她將信紙展開——
【苻沛故本燕壤,百載割之,今我兵強,彼國弱,其君昏弱,天授我也。臣斗膽妄言,不須二旬,於來春飛雪之前,定可復得苻沛。】(翻譯:苻沛本就是北燕的疆土,百年之前被割讓了出去,而今時北燕兵力強盛,苻沛弱小,且苻沛歷代君主昏庸無能,這是千載難逢的機遇,臣斗膽預測不用兩月,可在來年第一次春雪之前收復苻沛。)
元知酌眸色隨著內容漸漸暗了下來,錡窗外的天色昏昏沉沉的。
原來,晏淮瀚也是主謀。
直到室內暗到看不清紙上的字了,元知酌靠著椅子站起身來點亮了長案上的臺燭,她接著薄弱的微光,繼續翻著下面的信封。
直到最後一封信畢,風一吹,桌面上凌亂的信紙和信封,飄零下去,散落到各處。
火爐裡的碳火早就熄掉了,期間秋蕊來問過是否要添碳點蠟,元知酌一併否決了。
此刻,偌大的鸞禧宮就像是一個冰窖,元知酌的指骨已經凍到僵硬,生著病的唇瓣更是白了幾分,臉色難看至極。
叩門聲響起,打斷了室內沉寂的氛圍,一道恭敬的聲音從殿門外傳進來,“娘娘,天氣涼起來了,還是讓奴婢進來為您添火可好?”
元知酌動作幅度一大,她的視線就開始發虛發黑,她深深呼氣靠著桌椅緩緩站起身來,緗黃的光輝冷淡,纖影伶仃,她依舊是淡涼駁了句,“不必,我自己來吧。”
秋蕊很擔心自家主子,“那奴婢們進來點燈。”
元知酌拿起那本碎裂了的書,步子沉慢,走到熏籠旁,“也不用了,你就候在門外,我有事會叫你的。”
門外的身影頓了下,望著門縫裡晦暗的光線,不過也不敢多言,只得退下,“是。”
元知酌揭起罩籠,又用灰鍬撥了撥熟碳,窩著的火星子濺開,她抬手一拋,素腕上戴著的玉鐲下滑,火苗剎那燃起,那本鬼市得來的書就這麼被燒掉了。
清淚洗濯過的眼球明亮、清澄、乾淨,其實這也算不得什麼書,只不過是元知酌做苻沛公主時的牢騷日記而已。
很寶貴,但卻留不得了。
燒的乾乾淨淨她才能夠放心。
——
晚些得時候,乾寧宮內。
守夜的鄧蘊祥聽見外頭的步子聲,他素來聽覺極佳,能夠聽聲辨人,一聽便知是皇后娘娘來了。
瞌睡醒了大半,他摸了把臉,忙轉過身,仰頭見到來者,邁著小步子諂笑地迎過去,“娘娘萬福金安,今夜您怎麼得空來乾寧宮了?”
“不歡迎嗎?”元知酌望著屋內的燈火通明,偏頭看向鄧蘊祥,似笑非笑。
“哪裡的話?奴婢哪敢不歡迎娘